对面山峦上竹子的绿已浓得有些化不开。
没多久,路已走到了尽头,一片青草地上已搭起了一座新帐篷,尤其是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帐篷殿更是被装饰得焕然一新,新漆的铜杆子,闪闪发光,一匹鲜红色的绸子,由湖岸边一直迤逦直铺而上,通向正前面的中军帐篷,绸子用铁钉钉在泥地上,故不会被风吹走。
这片湖水很宽广,约有上万平方米,烟波浩渺的看不到尽头。
嘹亮的马嘶一声接着一声,无数的马嘶声在眼前这片山谷里回荡着。
马鸣听起来,自古就有一种肃杀的意味。特别是成百上千匹战马在草地上打着转,乱嘈嘈的蹄声,就像是密集的鼓点弥漫在空中。
不少官兵或骑马,或徒步,正在紧张地忙着打猎前的准备,一个个猿臂蜂腰,极见豪迈不羁,显然是特别挑选出来的健卒。
为首的正是丑国的外交部长侯永生,这时穿着礼服,领及袖为石青色,前后胸及领、袖各有五色云朵,下为海水纹。一旁分别站立着徐跃、张清两员大将,大概正想借此显示自己,尽管牛王还没到,却掩饰不住他们某种心高气傲的神情。
那些士兵们,有的放长马镫,有的挪正身上的獾皮背囊。这时,拴在皮带上的一群猎狗早已按捺不住,焦急地狂吠着,奔着脑袋往前突,力量之大,险些把牵狗的人给一起拖走。无数匹烈马,由于烈性所驱使,或因为骑手演练武艺的鼓舞,仰天长嘶着,显得尤为骁勇骠悍。
侯永生笑着迎上前来,道:“刘将军,看来还是我先来一步哩,呵呵!”
刘群笑道:“谁先谁后并不重要,胜利才是最重要的。”王峰道:“不错!不管白猫黑猫,会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侯永生听得一愣,冷瞄了王峰一眼,道:“王峰,你上次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口放厥词!”
王峰冷笑道:“侯大人上次领着大军屠杀妇孺,当然是真英雄了!”
侯永生一听,顿时翻过脸来,待要喝斥几句,刘群哈哈笑道:“小子无知,侯大人一大把年纪,该不会和他一般计较吧?”
侯永生哼了一声,拂袖走到一旁。
王峰心里一阵窃喜,过不片刻,忽然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待四处搜寻时,却发现林莽中两朵白光一闪,定睛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王峰向山顶望去,红云笼罩之下,废宫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明暗界限极为分明,使那壮观的古代建筑遗迹显得更加雄壮绮丽。山不语,石不语,人不语,旧事新情被路过的流云收藏了。
有几个一人多高的大石块,零零散散的安置在眼前,它们饱经风霜的侵蚀,石面上斑痕累累,就像是久历沙场的一行勇士。
王峰离别众人,走了过去,斜倚在上面,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闭上眼睛,疲倦的身躯得以休息。
他这个人,看起来永远是那么的孤独!
忽然传过来一阵极为清脆的“当当”声,一个青衣小僮,正自聚精会神地在撞着钟,荡起的钟声,惊起了一天的飞鸟。
不知什么人将要到来,群马耸动着,由地上打滚站了起来,纷纷抖着身上的鬃毛。
所有的官兵纷纷排成两列,由湖岸两侧引伸排开,雁翅般的延展开来,各个面无表情,每个人的腰际都斜挎着一口弧状的腰刀,整齐有素,竟然连一个大声咳嗽的人都没有。
刹那间似乎一切都凝固了!
一道山泉从高高的山崖上飞落,又淙淙地自脚下而过,浅浅的黄淡淡的绿,修竹奇石,溪流中菖蒲、水姜青青白白。泉边的人影与山景融成一体,天地大化集于小景之中,是真正得了天机的妙手之作!
自溪水的下游,即见万顷金波间,闪出了一点奇光夺目的银光,随着波动起伏的浩渺烟波,犹如星丸跳掷般的,频频起伏不已。
这正是一艘巨大的画舫,足有三十米长,首尾两端高高的弯起来,活似两把朝天卷起的巨大钢钩,船舱雕梁画栋,装饰华丽,犹如水上宫殿,中有乐伎调琴吹笙,乐声悠扬,透过纱幕荡漾在青天碧水间,船角插有两面黄龙旗,分明是帝王出行的游舫。
王峰细细看来,此船纯白颜色,遍体闪光,竟然是以无数块水晶雕塑而成,冰砌之偌大宫殿,玉石梯级、龙座巨柱,如此精心造工,的确令人大开眼界!
而更奇特的是,船只本是顺风顺水而行,而这艘船没有任何动力,竟然逆水而行,从下往上驶来!
刘群喝道:“大王驾到!”
“噢!”刘燕脸上极现惊喜,道:“真的是大王吗?我今天终于见到大王啦!”
刘凯点点头道:“场面这么壮观,当然是他老人家亲自来了。他老人家久居深宫,今天得以见到,确是三生有幸!”
刘燕咧口笑道:“都说大王神功无敌,这一手乘风破浪的功夫,在丑国可是无人能及呢!”
刘群挥了一下手,喝道:“少说废话,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