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我始终也入不了我那强大的兄长大人的眼。
因为对母亲的承诺,或又是因为难得的对母亲和家族的谦疚——兄长大人让我活了下来,作为一只鬼的身份。
他救了我,这是的的确确的,所以我感激他。
但我也讨厌他。我讨厌他仅仅因为母亲的嘱咐而选择让我活下来,我讨厌他仅仅因为对母亲和家族的谦疚而选择让我活下来,我讨厌他那可悲的短暂的施舍。
我不喜欢他对我偶然露出的不在意的表情。
我不喜欢他对我的生命的轻视和掌控得易如反掌,我不喜欢他对我的弱小的不屑。
“……兄长大人,有什么事吗?”
但我始终和颜悦色。
我的脸转向他,自然的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
只见黑死牟大人眨了眨眼,他侧过头看向我的眼睛。
他注视着我。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私密妈先,这种严肃的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如果你也有一个六只眼睛的兄长,另加他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灭了你,以及这个兄长还对你没什么感情的话,如果此时此刻他还这么专注的用他那可怕的6只眼睛(还有两只眼睛刻着字)看着你的话。
你的鸡皮疙瘩也是不能自控的!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肮脏高音)
“……”不敢动不敢动……
……
在持续了一段沉默中,兄长大人率先打破了寂静。
“……你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要坚持练剑吗。”兄长大人终于不再注视着我,他的目光望向了别处。
啊勒?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我的脑袋疯狂运转,生怕多耽误了一秒就误了兄长大人聊天的兴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什么时候问过他这种事啊?
——他该不会说的是,我第一天厚着脸皮找他吃饭的时候的聊天内容吧?!
“……嗯,我当然记得。”为防止沉默的时间太过长久,尽管记忆并不是十分清晰,我还是应了下来。
我现在真的十分非常很想像童磨一样捅捅脑子让自己清醒清醒(但我还是觉得这很恶心)!!!
现在的情形显然十分危急——通常聊天的时候我提出的话题都是随口说的,为了活跃气氛而没话找话的!
而兄长大人一般也不会回应我的话题——所以我根本没必要费心思记住我究竟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想了许久,那天的答案于我来说并不太恰当。”
——所以你回答了什么??
我只能尽量保持自己的表情不太懵逼,并专注的分析兄长大人每一句话的信息量。
兄长大人的目光依旧转向别处,似乎是饱含了什么情绪,他没有看向我。
“练剑……”
“是为了守护。”
他或许是认真的,因为他在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就转过头注视着我。
守护?
我并不是很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但我很确切的认为这个词汇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兄长的字典里。
我的兄长大人何曾守护过我。
“或许我也认为这是一种追逐、竞争。”兄长大人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不敢看向他,我还是认为这六只眼睛太过可怕了,我还是认为这副表情太过可怖了。于是我扭过头,注视着眼前的一寸土。
“我以为不会有人能够与兄长大人竞争,能够让兄长大人追逐。”
“但如果有这样的人,又何须兄长大人来守护呢?”
我轻轻的笑了笑。只希望这落在他眼中不会成为一种嘲讽。
我还是不明白兄长所说的话。
毕竟我还从未看过兄长大人败给任何人,他从来都是神明眷顾的一方,他从来没有败在谁的刀刃之下。
而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如此的强者又何须弱者的保护。
我把自己本来的想法丢去了,我本来是并不想要得到这个无趣问题的答案的。但兄长大人的一时较真使我对这个问题又有了兴致。
我很疑惑,所以我寻问了他。
“……反了。”
我没有关注兄长大人的表情,于是只能听到他突然沉寂了一会,回复了我这么简短的一句话。
我立刻转头看向他。
——他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38)
今天是我离开的日子了,一月之期已到。
兄长大人站在门口送我,他还是平静的注视着我,目送我离开。
我并不感到惊讶,或许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