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中的女主人公,深情地唱道“她要穿着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做舞会上最美丽的姑娘,胜过他有过的所有情人”。她初次听这首歌的时候,有一种难以言喻、不由自主的冲动,想要穿上自己最美丽、最华丽的白色纱裙,跟着伴奏中的鼓点在小区的花园里尽情的跳舞。向上伸直右臂,向后踢出左腿,抓起裙摆旋转一圈,再跳一下,跳到两腿前后平齐。
她思索再三,怕小区里的住户看到她嘲笑她,就改在了家里跳,又怕穿着白纱裙被爸爸妈妈看到,又改成了穿着睡袍跳。她站在客厅的木地板上,想到自己将要尽情的跳舞,心潮澎湃。为了不被别人嘲笑,她一直坚持努力做个淑女,不跳夸张的舞蹈,不做幅度过大的动作。她终于自由了,可以自在地舒展自己的肢体了!
可是,第一个动作就把她难住了。她的左腿只能抬到四十五度,根本达不到她期待的六十度。她跳起来的时候,双腿的夹角离九十度还远的很。
她坐在地上,心里像吃了十个柠檬一样酸。原来,胆怯的太久了,即使想要勇敢,却也会失去做自己的能力啊!
她看着平静而有力的江水,回想起她高中时的不战而败、落荒而逃。她渴望被认可,被接纳,建立长久、稳定、炽热、喜悦的关系,却胆怯到不敢问一句、不敢争取一下。她静默无声地做了自己感情生活的逃兵。
她坚定地和冯襄说,她要回学校,要买票回家乡。她要去找他,她要当面告诉他,他是她心中不灭的火焰,是冰天雪地、皑皑白雪里滚烫的火,是光,是热,是唯一的温度。
她甚至忘了和冯襄说一声,就猛地转身,挤进人群中,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外滩,一路飞奔到能打车的路口。除了自己心的声音,她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她戴着耳机,飞快地跑着,伴奏里咚咚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在她的心上。她感到身上一下子有了足以搬山填海的无穷力量。她站着等车,左脚用力踏着拍子,火急火燎。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
她已经想好,她要买最近一班机票,回到家乡去见他。就像歌中唱的,他会使她的灵魂真正变得完整,如柏拉图所说,被劈成两半的人将真正地合二为一,这难道不是最伟大的神迹吗!
她跳上车,双手紧紧地攥着手机,指甲扣进肉里,刻出彤红的印痕。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好像她的身体已经不属于她了。她被一种无名的热情、亢奋与期待裹挟,像是泡在滚烫泉水中的鸡蛋,不由自主地浮浮沉沉。她不发一言,脑海中却已幻想了千百个再次见到他的情景:他现在是什么模样,眉毛的弧度、眼睛的大小、皮肤的干湿;他说了什么话,她又说了什么话;他做了怎样的表情,她又做了怎样的表情;他见到她会不会很惊讶;她说想念他的时候,他会不会说,他也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