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游览,在叶芯的记忆中,好像忽地一下就过去了。在两江四湖的游船上,他们一起靠在夹板的栏杆,看着缓缓经过的山石树桥。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落,白潇打着伞,叶芯举着手机,转来转去地给每一座苍翠的小山、每一个幽深的洞口拍照。紫色、黄色、绿色、蓝色的灯光,清晰地映出山石的褶皱、江水的波纹、树丛的倒影,一切色彩和光影混在一起,显得朦朦胧胧、神秘莫测。船舱里,导游正讲着一座座小山的典故,这座山溶洞里藏着最甘醇的美酒,那座山下的洞口千年前曾有大师在此悟道。一切都那样新奇、澄净。当她把目光从瑰丽的山水风光,转向她身旁的人,看着他微笑的脸、上扬的眉、微微翘起的嘴角。她知道他因为她开心而开心,而只因有他在旁边,她才感到真正的安心。即使秋日的夜晚天气如冰水含量,她的心里依然是暖融融的。
第二天,他们起了一个大早,去码头坐游船。大船沿江缓行,清晨的薄雾渐渐消散,在甲板上站得久一些,便感到皮肤被火辣辣的阳光烤得有些发热。江面宽阔,但水已不丰。两岸皆是一一座座菠菜馒头似的小山峰,连绵不断,断面的岩石形成一幅幅传奇的古老图画。岸上高大的草绿色凤尾竹,挤挤挨挨地垂向清澈碧绿的江水,远远望去,像是一群绿油油的毛毛狗。透过青翠浓密的竹林,历经百年岁月的村落隐隐可见,青瓦白墙,人声喧闹。偶尔可在江上看到小小的竹排,上面放着小小的竹椅,船家撑着长长的竹竿,竹排慢悠悠地划过江面,真是山水中最灵动的一笔。叶芯想起那句老话,“桂林山水甲天下”,不由感到古人实在诚不我欺。醉心山水学问之人来到这里,怎能不感到心满意足呢?
在甲板上站热了,她就下到船舱里。白潇已经给她剥好了慢慢一小碗黄皮果。轻轻一吸,咬住酸酸甜甜、汁水饱满的果肉,比夏天喝了冰水还要爽快。她一个接一个呲溜呲溜地吃,不一会面前就堆了一大堆果核。白潇自己并不吃,只是给她剥。他并不喜欢发酸的水果。坐在清凉的船舱里,他们四目相对,并不说什么,只是不由自主地笑。白潇只看着叶芯,叶芯觉得他的目光比外面的阳光更烫。她时不时不好意思地看向窗外的山水和竹子,费力忍着,才能不站起来,使劲高高地跳两下,再坐到他身边去抱着他胳膊、靠着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