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令当你这突然出现的人是山神送于她的家人,你在阿令身边陪着确实有几分作用,秘药就不麻烦了,我还是那句话,去留自便。”
控制人的迷-药可不是随便能得,要人命的毒药他倒是会制,可惜暂时用不上,他也不去探究望柏为何不愿离开。
瘸子叔叔放松身体,后靠在椅背上,用手点点自己的脑袋,“你这儿受伤,所以才失了记忆,没有影响到你正常行动,伤势不算严重,方子开给你用着,恢复记忆并不难。”
望柏视线轻移向隔壁,缓了缓说:“望柏也是个惜命的俗人,还请木叔下手轻些,药效弱也无所谓。”
越晚恢复,他便有理由留的越久。
望柏仍记得那片黑暗,好似艰难的雏鸟,凭借遥远稀碎的声音最终才能破壳而出。
挣脱开的不仅是那黑暗,还有他隐隐约约嫌恶的过往。
院门再被推开时,阿令左手里多了一提药,望柏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四周许多一闪而过的衣角,望柏不动神色扫过,见皆是村民,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
直到两人出了村口,身后仍时不时坠着一两个人,望柏站定,回身望了眼,阿令疑惑问他:“怎么了?”
将视线移到她面上,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进了木屋,阿令从柜子深处翻出一个陈旧的药罐,上面已经蒙着一层薄灰,等清洗干净再装水煎药,胖肚的药罐装满分量不小,望柏拦住忙碌的阿令,道:“我自己来就好。”
原是因为将阿令误认成山神,仙家的东西他不敢随意碰触,如今知道真相,再处处受阿令照顾,他真就白长这张脸了。
阿令却没如他愿,将药罐藏在身后,像在安抚突然闹腾的孩子:“望柏你就乖乖待在这,一会儿就好。”
拿起药包进厨房,突然灵光一闪,回头审视望柏:“怕苦也不能耍小聪明的哦,这些药你都得全部喝完,我会在一旁看着你的。”
明明自己比阿令两个还多,可她似乎总是将他当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童。
望柏无奈摇头,等阿令从厨房拿炉子出来,才悄悄进了厨房。
从发现望柏到今日不过月余,阿令确实当他是个刚从山神手下诞生不久的孩童,原先还乖乖的甚至有些呆愣,今天已经开始想要自己尝试新东西,她想过不了多久,望柏就会成长到和他外表相符的年纪。
望柏不知道自己受伤的状态被阿令当作了心智不成熟,此刻正在厨房洗菜准备做饭,未完全修养好的手臂暂时使不上什么劲,磕磕绊绊的弄好,盛出来倒也和阿令平时做到相差无几。
他觉得这做法非常熟悉,想是以前他也是这么做的。
等阿令端着药找到厨房时,眼睛都睁大了。
“望柏,这是你做的。”,阿令虽然吃惊,但手里的药碗端的稳稳当当,手臂直直伸着。
望柏瞧着她恨不得将药碗伸出一丈远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这怕苦的是谁不用言明。
每当药碗升腾起的雾悠悠荡荡飘到阿令鼻尖,她就控制不住皱起小脸,但是专注完全放在了灶台上望柏的作品,嘴里还不住夸着:“我都没教过你,你就学会了我的看家本事了,咱们望柏就是聪明。”
阿令这夸小孩的语气让望柏耳朵又红又软,看她拿着药碗实在痛苦,接过来迅速仰头喝下,阿令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钦佩之余嘴就又要开始,望柏抢先打断,“饭菜凉的快,先吃饭。”
等两人吃完,望柏自然收拾起碗筷,边收边说:“我不是个脆弱的幼儿,这些交给我就可以。”
孩子长大了,就要学会放手,阿令懂这个道理,说:“那之后做饭洗碗就交给你了。”
虽然没试过,但望柏想劈叉挑水打猎他应该都会的,还没说出口,阿令已经将事定下,不过能有一点松口,望柏也就配合着阿令,之后事再慢慢来。
可之后的很长时间,望柏才意识到,阿令松的口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死活再也不让步。
——
消息传到昭兴伯爵府时,靖远将军失踪已近一个月。
知道靖远将军失踪的只有季家家主,季家二爷季和清,三爷季和义,家主伯爵季德庸当即下令封-锁-消-息,秘密派将军亲卫从卫城向边城沿路搜索,势必在被发现前找到将军。
仁济药铺伙计张二进货回来,刚近药铺后院,掌柜的打帘进来将他拉到一旁,问:“你这一路上可见哪里在寻人?”
张二忙碌多日,还没歇息会儿,掌柜这么一问,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皱着眉,哼哼半天。
心系着木健生允诺自己的报酬,掌柜焦急催他:“好好想想,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或者奇怪的人出现?”
这么会儿,张二脑袋终于清明些,抬手在空中点了几下,说:“我那日从塘坝口出来后,半路找树林方便的时候路过一行人,确实听到他们在寻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