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放下茶,走了。
江纵如是真的生气了,她板脸坐着,不说话。
凌缙深过来牵住她的手:“好了,我错了,这不难得有机会逗你吗?”
江纵如:“逗我好玩吗?”
凌缙深:“不生气的时候还是很好玩的。怎么办呢,刚刚那个小芸,是我们公司最八卦的,我猜不到下班时间,这事就在公司扩散开了。”
江纵如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凌缙深你今年几岁了,三十老几玩这种把戏恶不恶俗?”
凌缙深笑意盈盈:“是有点,但我忍不住怎么办?”
江纵如瞪他一眼,咬牙切齿地道:“有病。”
凌缙深:“是是是,我承认我有病,不过,说正经的,你觉得预算规模控制在多少比较合适?”
江纵如按捺住情绪,认真地答道:“我来的时候算过了,参考目前我手头的转化数据,和其他品牌的投放规模,建议单个季度控制在两千万左右。”
凌缙深点点头:“嗯,不错,跟我预想得差不多。”
江纵如疑惑地看向他。
他突然扑哧笑出了声:“江纵如,你听过画饼吗?”
江纵如瞬间明白过来了,见鬼的预算八千万,全是骗人的。她现在觉得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这一早上把她耍得团团转,王八蛋一个,她再信他就是狗。
她飞快地收起电脑和资料,起身就要走。
“还真生气了?”他从后面抱住她,将死皮赖脸发挥到极致。
“凌总麻烦你自重点,我们只是普通合作伙伴。”她试图挣开他。
“是吗?普通合作伙伴会睡一起吗?”他贴在她脖颈处,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她。
“凌缙深你这下流样子跟谁学的?”江纵如被他撩拨得十分难受,既生气,又心痒。
“无师自通。”他走到她跟前,面对面站着:“你猜得没错,我们本来就没打算投入这么多,只是想测试一下市场的反应,以及营造一下在业内的影响力。光是今天早上,就有好几个公司在打探虚实,这个消息传出去,足够对手公司忙活了。怎么样,这波无本宣传可还行?”
“老狐狸。”江纵如没好气地道,亏她还真的担心他会赔得血本无归。
对于这个评价,他不置可否,这几年商海浮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撞见过,没点心机早被生吞活剥了。不过他倒是有些吃惊,江纵如对这八千万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他终于放过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敛住笑容道:“话又说回来,我亏不亏本,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江纵如语塞,作为乙方代表,火急火燎劝甲方降低预算,的确有违常理。
她措辞半天,只好说:“这不很正常吗,你毕竟是我的同学兼同乡,还有过一些交情,作为朋友也必须来劝上一嘴。”
他加重语气道:“是吗?难道你不该为了这笔提成,反倒劝我追加预算吗?”
江纵如白他一眼:“我像这么唯利是图的人吗?”
凌缙深往椅背上一靠:“是了,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点。”
江纵如:“什么?”
凌缙深:“你明明不是贪财逐利的人,当年,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还是绕到这上面了。
“分手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种话,说实话,还挺伤自尊的。”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正面提及这段往事。
“对不起。”她低下头道。
“差不多有两三年时间吧,我几乎每天都沉浸在巨大的愤怒和委屈中,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气到想砸东西,想跑到你面前问个清楚。”
“可是时间越往后,我对你越恨不起来。我反反复复拼凑我们在一起的点滴,倘若你是个贪图钱财的女人,打从一开始,就不会跟我在一起,对吗?”
江纵如默默地听他陈述,内心翻卷一片巨浪。
那几年里,他一定受尽了煎熬。
“江纵如,抬起头来看我。”他用了一种接近命令的语气。
她只好抬起头注视他,胸口一阵钝痛,呼吸不畅。
“你是怕拖累我,对吗?”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如同钢珠落地,其声朗朗。
江纵如强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掏出她的拿手好活,企图用胡说八道蒙混过关:“凌缙深你就是恋爱谈少了,根本不懂女人,谁结婚不得考虑个经济实力啊?”
凌缙深目不转睛地逼视他,眸底冷冽,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江纵如,别试图蒙混。”
江纵如定了定神,继续胡说八道:“谁蒙混了,你出门问问,谁不想嫁个高大帅气又多金的丈夫,有江景豪宅不住,难道去挤出租屋吗?”
凌缙深神色阴沉,面色蒙上一层薄怒。
两人无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