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层泡沫板,这样隔热的能力会更强。
许悦和许稚则是一趟趟地跑着,从另一个泡沫箱里给客人们取来啤酒和饮料。
哪个箱子空了,就把铁皮小车后面的斗卸下来,只留个前面的小车,把箱子往车架子上一放,回家去补货。
而在摊位的旁边,多了一块小黑板,用粉笔写着,许氏卤菜以后也卖麻辣炸串、烤肠,还有狼牙土豆之类的小吃。
除了烧烤,基本上小城里头比较热门的小吃这下都有了。
谢厌和谢若来得早,还找到了空的小方桌坐下。
等到太阳西斜,正好到饭点的时候,桌子已经坐得满满当当,还时不时有熟客过来瞅一眼,见没有位置,便点了些菜,又继续遛弯散步去,说好等会再过来拿。
谢若都看傻了。
比起之前的卤菜摊,这不知道又忙碌了多少倍。
等许稚好不容易抽出空,又过来关心的时候,连一贯粘人的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姐姐快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许稚也只能多关照一句,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
和她笑一笑之后,又转过身去,回应其他客人的点单。
“这么忙……”谢若喃喃道,“我从来没听妈妈说过。”
谢厌没说话,崽崽也并不是想从他这里知道答案。
她知道,赚钱是很辛苦的。
但她并不知道,赚钱原来有这么辛苦。
从小在家和父母一起玩“家务游戏”,帮爸爸妈妈做做家务,就能赚零花钱的谢若,头一次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原来那个总是温柔又强大,好像什么都难不倒她的妈妈,从前是在这样的辛苦中度过每一天的。
原来舅公舅婆这么累,连总是笑嘻嘻和自己玩成一团的小姨,也有这么……认真的一面。
崽崽认认真真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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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桌的客人一批批地换,箱子三五趟地运,这一晚上下来,许家人可以说是忙得眼花缭乱。
只来得及和谢厌说一声,让他们早些自己回家,就又被这边要加菜、要点东西的客人使唤得脚后跟打脑袋。
直到夜色都深了,广场上的人渐渐少了下来,只剩下稀稀拉拉还在烧烤摊上吹着家国大事的中年男人,喝啤酒、吃烧烤,许家人这才松了口气。
许树民是最累的一个,又要管炒锅,又要管油锅,还要兼顾那些想吃卤菜的客人,一晚上下来手腕钻了心地疼,贴了膏药才好了一些。
他还想强撑着把铁皮小车开回去,被老婆训了一顿,只好诺诺地坐在了一边儿。
姐妹俩也是一个比一个狼狈,连许稚都少有地和妹妹一样,瘫坐在后斗的座位上。
到家后,虽然都已经累得不行了,一家人精神却很高涨。
收钱的小铁盒子里叮叮哐哐往外倒出了一桌子的纸币和硬币。
吴喜梅大手一挥:“来!算账!”
硬币有个小盒子,标着菊花的一毛、印着梅花的五毛和带着牡丹的一元,十个十个地用小皮筋给扎成了一捆。
纸币里头一元和五毛的最多,小钱就凑整一块,用其中一张对折起来,给束成一捆,大钱就凑成十块。
最后收罗整齐,吴喜梅拿着笔的手都在抖:“我不是算错了吧?”
两百二!
两百什么概念呢,从前许树民在厂里头辛辛苦苦一个月,也就五百多,这还是因为资历老,对厂里头用处大。
后头卖卤菜,一天能挣到手一百,那都得看运气。
结果买了冰柜这一天,挣了从前的一倍多!
哪怕吴喜梅也知道里面是有原因的——炸串是薄利多销,做起来又快又方便,新小吃上架引了不少以前不爱吃卤菜的新客人来光顾……
而且,还得抛去成本,虽然大部分都是以前的东西,但原材料还得添不少新的。
以前最大的支出就是那辆铁皮小车,但它耐造!
现在么,最大的支出成了电费,一台冰柜轰轰开着,那一个月还是能花掉不少。
真是像什么食材啊串串啊,那比起来都不能算是成本了。
加起来一算,粗略估计得有五、六十块钱。
但还能剩一百多的净利润!
毕竟,许氏卤菜——不对,许氏炸串,没有人工费,都是自家人。
一家人还是满足得想要放声大笑。
这还是他们不熟练工序,早上耽搁太久,下午又太热,许多人都是傍晚才来。
要是天气凉快点,真能做上一整天的生意,尤其是冬天那么冷,大家都想吃点热乎的……吴喜梅简直心花怒放。
这生意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