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翠柳村祭祀的大日子。
祭祀台上关着一对童男童女,木笼下叠满干柴。
一年大旱,翠柳村颗粒无收。村里的巫师说,是村子久不上供童子,龙王震怒,降下天罚,须立刻献上童男童女一对,以平天怒。
家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这对童男童女,是流浪到翠柳村的两个小乞丐。只要不是村里的孩子,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此时流窜到村子,在村里人看来更像天意,是天要这两个孩子,不是他们要杀这两个孩子。
老村长最后检查了一遍祭祀台,确保万无一失,痛快地回屋睡觉去了。明天过后,村子马上便能迎来大雨,以解众忧。
哪想今夜忽降暴雨,冲垮了半山腰的祭祀台,冲坏了关押童男童女的木笼。两个孩子冒着大雨,逃进山中洞窟。
洞窟湿冷,两个孩子相互依偎取暖,仍挡不住体热渐渐流失,昏昏沉沉间,有什么人进入山洞。
男童率先警觉,他反手护住女童,双眼紧盯山洞口。洞窟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男童能感觉到,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不止一个人。
两个…… 不,三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男童看不到具体的人形,却能感受到什么模模糊糊的形象,是三个似人非人的生物,陡然抓住男童的手,男童吓得惊叫出声——
“歘”一声,洞窟内亮起火光,非人的生物掌心有一团火焰跳跃。火光照得这三个家伙的脸愈发可怖,为首的生物捂住男童的口,不多解释,提起男童就想走。
“放开他!你这个怪物!”女童紧紧抱住男童,她害怕得直发抖,可还是勇敢地站出来。
生物一号:“把这个女娃一起带走吧,留着当个人质,男娃不听话就杀了女娃。”
生物二号:“不要节外生枝。”说罢,他掏出砍刀,对着女孩肚子就是一刀!
“妹妹——”男童剧烈地挣扎起来,想挣开生物老大的束缚,可男童太瘦弱了,力量微薄,打在老大身上不痛不痒。
鲜血如红毯从女童腹部铺盖至胸口,她的口鼻也渗出黑血,这刀上淬了毒。
女童体力不支倒地,意识也开始模糊,只能眼睁睁看男童被掳却无力阻止。
洞窟外电闪雷鸣。
女童慢慢闭上双眼。
“‘气’到这个洞窟里就没有了,怎么回事?”
“师兄,快来!这里有个小女孩,受伤了。”
“这个刀伤,是魔教那帮人,看来我们来晚一步。”
“怎么办,师兄,还追吗?”
“不追了,回山上从长计议。把女孩也带上吧,魔教做的孽,不管她马上就死了。”
“带凡人上山,师尊怪罪怎么办?”
“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师尊怪罪有我担着,先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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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悠悠转醒。
入眼是白得刺眼的天空,芬芳的花香钻入她的鼻腔,雄鹰翱叫着从她视野之中掠过,女童正躺着削平的岩石上。
她坐起来,迷茫地观察四周。
她似乎在什么很高的地方,这里云雾缭绕,湖饶茹带,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不似人间景,好似天上宫。
她……死了?
“你醒了。”
女童循声左右张望,这声摸不清来路,如微风在女童耳畔环绕,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在这里呢。”
声音的主人化出人形来,他身着葱绿色长衫,背着一杆一米长的大拂尘,容颜清秀,身形挺拔,好一副翩翩玉公子模样。
“你伤得很重,睡了好久。”他递给女童一块儿饼:“你一定饿了,吃吧。”
女童一看烧饼,立马被勾出馋虫,肚子响个不停。她羞愧地捂住肚子,接过烧饼,狼吞虎咽起来。
烧饼完全冷了,梆硬,女童却顾不得这些,她真的好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
“慢点吃,别噎着。”这人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摇晃几下,一颗水球凝聚指尖,女童惊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忘了吞咽,这人将水球喂到女童嘴里,自我介绍道:“我叫天光,‘天光云影共徘徊’的‘天光’,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咽下水球,摇摇头。
天光没想到这女孩子看着得有五六岁了,居然连名字都没有:“没有名字?”
女童点点头。
天光:“有名字?”
女童摇摇头。
天光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童默不作声。
天光嘟囔:“莫不是个小哑巴。”
女童辩解:“不、不是、哑、哑巴。”
天光:“是结巴。”
女童急着开口,被烧饼噎着了,呛得她猛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