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让厨房多准备点好菜,请皇上到时候过来吃个午饭,这不挺好的嘛,要是皇后和德妃愿意过来,那就一起来好了。
人只要一开始躺着,就想躺到天荒地老,苏年现下一点都不想离开宫门。
据苏年几日的试探,大昭朝没有那么重的规矩,请儿子到宫里吃顿饭,派人传个话就成了。
虽然早上撑得不行,稍微消化了点,苏年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就听见门外太监通报的声音。苏年往外迎了几步,就见一个穿着玄色镶金丝龙纹华服的少年站在门外,看见她站在院子里,先是一愣,然后喜悦地咧嘴,弯腰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几日不见,母后的风寒可好了?”
这就是傅桓昱吧。看这模样在现代也就是个弟弟,这么自然的喊她妈,苏年不知道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
“早就好了。你,皇上……那什么……舟车劳顿,先吃……用膳吧。”
讲个话都不利索了。
傅桓昱没有察觉到一丝怪异,只是应着声点头。
这小皇帝长得还真是不错,细皮嫩肉的,眼仁清澈明亮,满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气。
只是,与皇帝这个身份相比,他更像是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这也可以理解,要不是他老爹命短,他还可以再做好一阵子的太子呢。他兄弟不多,也没有九子夺嫡那种血腥场面,没什么心眼子也正常。
他上头有个庶出的哥哥,名叫傅桓辽,先皇在世时就与母妃去了封地,听说性子敦厚。除此之外还有个弟弟,出生不足月就夭折了。
这样算来,他这个皇上做得就如她这个太后一般,顺风顺水。
走进了殿内,皇帝就挽上了苏年的胳膊,走路还一晃一晃的向苏年靠,苏年只觉得半边身子僵住了。
小皇帝和养母的关系这么好?
细想想也不奇怪,苏瑾年没有子女,又和他亲妈是亲姐妹,大约也是真心对姐姐的一双儿女好的。
宫女太监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都习以为常了。
“儿臣离宫才几日,母后都与我都生疏了,怎么这样叫我?”
皇上这个称呼的确是尴尬,但苏年总不能问,我平时都怎么叫你?
“昱儿啊,母后只是觉得,你是皇帝了,不能像个孩子一样,你看看你,作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这么黏着母后呢。”苏年边说边观察傅桓昱的表情,见他表情无异,才松口气。虽然小奶狗帅哥她也爱,这么一个陌生人挽着胳膊,还是有点发毛的。
傅桓昱的兄弟都是桓字辈,如果亲密地称呼单字,肯定是用“昱”字,苏年随便一猜,还真猜对了。
傅桓昱松开手,抖了抖盖住手面的袖子,“母后,儿臣在外面不会这样。”
苏年随意地点点头,傅桓昱再次伸出手,不过这次只是扶着她的小臂,一起走进屋子。
菜已经上桌,皇帝边上站着一个布菜的太监,苏年就管自己吃了。
“还是母后宫里的饭菜最合我的口味。”
这些人大概都是先皇后留下的,皇帝从小吃到大,当然合口味。
苏年记得在电视剧里看过,皇帝吃饭,每道菜都不能超过三口,她暗自看着太监的筷子,果然是每道菜轮着夹到皇帝碗里。幸好菜的样式多,不然还真吃不饱。
她眼大肚子小,早上又吃多了,没有吃多少就只能放下筷子,看着傅桓昱吃饭。小皇帝吃相很乖巧,一口一口细嚼慢咽,虽然话有点多,但从不含着饭菜说话。
“母后,您没跟着一起去真是太可惜了,今年天坛的花开得特别早,太常卿说这是祥瑞之兆,您说呢?”
花开得早说明今年暖得早,太常卿这么说无非是讨小皇帝开心。
“太常卿说的当然是没错的,昱儿以后会是好皇帝。”
听苏年这么说,傅桓昱脸上的喜色又多了几分。
傅桓昱碗里的饭还没吃完,就有一个小太监从外面小跑过来,附在他耳后想要说什么。
“在母后面前,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傅桓昱皱眉,反手推开小太监的脸。
她倒也不是那么想听。
“刚刚北炎河斥候来报,战况不太乐观,十万大军折损近半。”
“一半,那就是五万人,这么多?”傅桓昱手一抖,下意识看向苏年求助。
这就好比上课开小差被同桌求助,苏年能怎么办。而且十七岁在古代也不算十分年幼了,这傅桓昱似乎是个妈宝,啥事都只会叫妈。
“斥候应该有带信说明详细的情况吧。”苏年看向太监。
太监从袖口拿出粗糙的灰黄色信封,“回太后,有的。”
“不早拿出来,还等着朕向你要?”傅桓昱抽过信封,抬脚就踹开了太监。
太监也不敢站起来,哆哆嗦嗦地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