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她的领口被直愣愣地拎起来。
“沈骁,你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事你也没少做,赶紧换衣服。”
苏年推开他的手,玉扳指差点掉到地上,摔出点好歹怎么办。
“人多的地方更可能是主剧情发生的地方,你不能错过。”
——
傅桓昱远远看见苏年往这边过来,他马上撇开帘子站起来迎接。
最近母后和往常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身体不好,母后都不爱出门活动,只爱在屋里摆弄绣线,或是写写字读读书。
不过这样的改变他很欢喜,母后其实年纪也不大,快活些才好。
他记得小时候,母后就是他最喜欢的玩伴。
他是太子,又是不多的几个皇子,其他兄弟姐妹或许是害怕弄伤了他遭责罚,或是本就不喜欢他,都离他远远的。妹妹年纪又还小,喜欢的都是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首饰,一点意思都没有。
只是母后会拉着他玩,宫人都担心地跟在他们后面跑,他们一起躲在花丛后,躲在杂物间,等着宫人找过来,又突然跳出来,吓他们一跳。
那是他仅有的顽皮。
玩累了,母后会搂着他睡在躺椅上,被母亲发现了,两人都会被说一通,但母后总是嬉皮笑脸的,母亲的火气总是忘记往他这来,都被母后挡了去。
如果母亲没有去世,母后该还是那个模样吧。
如果他再强大一些,母后也该能轻松一些。可是强大一些,似乎是很难的一件事,他故作强悍的虚壳,往往一戳就破。
“本来想派人请母后来,但是母后素来喜爱清静。不成想母后也是爱热闹的。”
“傅将军得胜归来,我自然得来沾沾喜气。”
苏年人还没走到,效率极高的宫人已经在傅桓昱边上摆好了位子。傅桓昱坐在正位,傅宝莱和秦江笙邻着坐在一侧,傅季坐在另一侧。
傅宝莱和秦江笙似乎和解了,关系越来越好,总能见到两人在一处。
傅季原本是支着一条腿随意坐着,拿着酒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酌着,眼神不知聚焦在何处。
虽然受了封赏,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见太后进来,有些晃悠地站起身,行了一礼。
许久不见,傅季黑瘦了些,从下颚到脖子有一条长长的红褐色疤痕,苏年有些看不出几个月前清贵王爷的模样了,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清明透亮,眼尾微微上翘。
也许因为气质相差太大,乍一看不会觉得傅季和傅桓昱长得相似,但是两个堂兄弟笑着的时候,那眼睛和嘴角简直一摸一样。
如果说原来傅季只是看着比傅桓昱年长一二岁,现在说他大皇帝一轮,苏年也是能信的。
苏年内心暗暗吐槽,傅将军,这宫里果然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人了吗?你好歹把胡子刮刮,这满脸胡渣的样子,帅也是帅的,只是平白加了些年岁。
傅桓昱在傅季面前话尤其多。其实这孩子应该原本就话多,被这高位压制住了本性,硬生生让自己沉默寡言了。也可能是和这个堂哥年纪相仿,但成长经历又完全不同,他对傅季的一切都很感兴趣,话痨得很。
“那新番人是什么样的?朕记得从前见过,但是朝贡的人太多,朕当时也小,记不分明了,是不是都是高鼻梁大眼睛。”
“新番人的确是鼻梁很高,但是新番人个子不高,五官浓重看着反而不协调,我回京都看着四周都是大昭人,才觉得心里舒服。”
“的确如此。此番辛苦你了,你的府邸朕已经派人修葺,此番就多休息一段时间。”
听到这,傅季表情有些苦恼,又半跪着直起身,双手握紧作揖,“可是皇上……”
“堂兄,你上次跟朕说落金之事,朕考虑过了,那边朕自会安排,你不用担心。”
“落金与新番情况相似,臣或许有经验一些,皇上,臣自请……”
傅桓昱重重放下酒杯,“堂兄。”
傅季止住,苏年方还剥着栗子,一下没拿稳,也抬头看过去。
“朕,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