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欣茹放下筷子，拍拍自己的衣裙，挺起还未有什么大起伏的胸膛，“蕙嫔挺着肚子都能帮忙，儿臣怎么就不行了？儿臣昨日出宫玩，在路上听到老百姓竟在外边明晃晃地指责哥哥，偏偏儿臣还无话可说。今日知道事情另有隐情，那儿臣当然要替皇兄讨回公道。”
苏年的筷子停在蘑菇片上，又收回，看着傅欣茹疑惑道：“昨日？昨日何时？”
傅欣茹想起教养姑姑让她最近少往宫外跑，以为太后要训斥她，连忙粘到苏年的胳膊上，“就昨日上午，儿臣就出去了一小会，在街上绕了一圈就回宫了。”
“上午？多早？”
见母后脸上只是探究的神色，并没有生气，傅欣茹放下心，认真回忆起来，“嗯……儿臣前日在母后宫里吓得不行，睡得早，昨日起得也早，宫里的东西吃腻了，没用早膳就出宫了，约莫辰时？”
辰时，也就是小贩们刚出摊没多久，那这些闲言，是事发当天的夜晚甚至下午就传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呢？宫内外消息并不是非常流通的，这也不是什么吉利事，自然是能瞒尽量瞒着的，这些工匠大概也被警告了不要出去乱说，工匠回家后约莫只会与家里人一说，家里人中一两个不懂事的再往外传。
“他们都说了什么？”
傅欣茹委屈地扁扁嘴，“可玄乎了，说是父皇看见皇兄奢靡妄为，特降下天灾，那五个工匠是替皇上受了灾祸。父皇在世时最疼我们俩了，怎么可能因为修个宫殿，就想让皇兄死呢。”
你父皇要是个明君，是要被你哥气得再死一次的。都说先皇在世时，大昭朝一派盛世景象，谁能想到这才两年光景就战乱纷争不断呢。
先撇开这些不说，若傅欣茹得话没有假，那谣言开始的时间就很成问题。
这个时代与现代不同，一件大事发生，几分钟就能通过网络传得路人皆知。这时代的消息，还是有一定滞后性的，否则重要人物去世也就不需要敲丧钟来提醒了。
而这个事故，前天下午发生的，昨天一大早就连“见鬼版”的故事都编好了，且在大街小巷传遍了，这效率，娱乐记者都自愧不如。
若此件事真如她之前推测的，是有人蓄意安排，那这谣言，也定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掐着点让人传出去的。
宫里的事傅季和沈琦君两个人应该就能搞定了，她正好出宫查查这谣言的来源。
沈骁备好了马车，在庆春门等着，苏年正要上车，就见车帘里探出一个五颜六色的脑袋。
苏年觉得自己的脑袋也沉重起来。
“傅欣茹，你功课写完了么？到哀家这蹭了顿饭还不够么？”
“母后，你是要去查案吗？儿臣也要一起去。”
“哀家是要出宫，但是你不能跟着。”
“为什么？母后，你最近都不亲近儿臣了。”
苏年回想了一会，傅欣茹性子活泼，与苏谨年很亲近，她怕不好应付，就以让她学习为由，让没有儿女的秦太妃帮忙教养着，除了偶尔吃吃饭是有许久没有与她相处了。
但她这是去办正事，与沈骁也有私密的话要说，她跟着到底是麻烦的。苏年想了想，只能搬出救兵。
“欣茹，哀家与傅将军可不是一道的，你要是想帮忙，就先得你皇兄允许去工部，没准能碰上傅将军。”
傅欣茹眼睛一亮，跳下马车，“晟王在工部？”
苏年也不确定，先把人哄骗出去才是要紧事，“大抵吧，你记得千万要先与你皇兄打招呼，见了傅将军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知道了。”傅欣茹点头如捣蒜，还把苏年搀上马车，“母后快出宫吧。”
等苏年出了宫，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现在是下午，摊贩大都是上午出摊的。
“为什么？”
“沈总是没有赶过集市么，到了下午卖新鲜东西的摊贩都回家了，只有那种手工家具之类的还在。这样一来，人肯定也少了。”
“我当然去过，就是下午人也还是很多。”
“怎么可能。”苏年想了想，迟疑地说，“你说的是景区的那种商业街吧？”
沈骁理所当然，“那不是集市么？”
当然和那种不一样，去景区的人大都是八九点出发，到了景区差不多就是饭店，在景点里买提了价的小吃充饥。而这儿的集市，是小商贩趁着新鲜劲赶早出摊，赶集的逛完了还有事要做呢，下午哪里还有空。
到了京都最热闹的天河街，果然只有几个卖竹篮竹椅、小孩玩具还有布匹的摊贩零零散散地架着摊子，也没什么人来，都闲坐在摊位前，与边上的人聊天。
聊的也都是家长里短，与苏年想知道的毫无相关。
苏年耸耸肩，“只能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出来一趟吧。”
沈骁拉住苏年外袍上装饰的绒球，“出都出来了，你也难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