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总觉得她手里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把柄。她祈祷着能在西里弄找到乞丐们，未果，只能由沈骁带路往铭山王府走。
“你竟然认得这么多地方？”苏年常常对认路的人有一种崇敬，她从高中起就没离开过A城，学了驾照就没有一次出门不开导航的。偶尔沈骁开车，去这个大厦那个车站，就没见他用过导航。
沈骁简简单单说了两个字，“来过。”
苏年真心地竖起大拇指，“厉害。”
果然如茶馆老板所说，铭山王府牌匾外差不多二十步远，用黄帆布搭着一个棚子，木桌上架着四个素色的大陶桶，每个陶桶后都站着家丁模样的人。王妃站在一旁，指挥着大家按顺序排队取粥。
苏年在队伍中找寻了一会，还是不难分辨出哪些是乞丐。
虽都是困难的人，乞丐长时间维持着卑微的姿态，背永远佝偻一些，膝盖也都习惯性委曲着，他们通常穿着旧得差不多的衣服，聚在前后，取了粥后只是低着头哼哼一声，发出不知是否有感谢之意的回应。
苏年正要走上前去，沈骁的胳膊拦在她身前。
“你站这，我去。”
“哦。”苏年站定，“那你亲切一些哦，别把人吓跑了。”
沈骁往人群里走去，或许是个子和穿着在一群疲惫又东倒西歪的人中太过显眼，队伍中的人与围观王妃布粥的都向他看过去。
任蕊也随着人群的视线看了过来，她觉得这个年轻人有些眼熟，但又不是那么熟，只是记得在哪里见过。她往台阶上走了一步，站得高了些，眯起眼睛往稍远处看，这一回，总算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熟人。
苏年紧紧盯着沈骁，没意识到背后走近的人，直到紫沉和小达蹲下身行礼。
“铭山王妃安康。”
苏年觉得后脖子一凉，缓缓回头，就看见了任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任蕊像是才认清了人，正要俯身行礼，苏年拉住了她，“王妃不用，我今天是微服私访，微服私访。”
紫沉跟上话，“小姐今日想来逛逛天河街的晚市。”
任蕊看向远处红彤彤连作一片的灯笼，又看向苏年，“天河街在那边，怎么逛到这儿来了。”
“听说王妃在这布粥，我想来看看。”
“那常跟在您身边那位年轻人……是想去讨粥喝？”
苏年随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沈骁，他此时正跟一个年长的乞丐搭话。
“沈孝啊。他说像是遇到熟人了。”
任蕊搭起手，朗声说：“那该是他看错了，他从前在皇上身边当过职，肯定是家世清白之人，怎会与这些乞儿相识。”
“我也是这么说，不过王妃，问句话，总没什么不可以吧。”
任蕊敛了敛略微张扬的神色，“自然没什么不可以。不过苏小姐……下次出来，还是以夫人自居比较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