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寰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并不亲近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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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厢魏媗回到魏国公府,安阳公主府的事儿早已传遍了。
果不其然,魏国公脸色黑沉的站在纤凝堂跟前。而萧姨娘不停的抹泪。魏思宁红了眼圈,跪在二人身前。
“哭哭哭!你还有什么脸面哭!”魏国公怒斥魏思宁。
“此事都是我们宁姐儿的错,她年纪还小,也定然不是有意破坏她姐姐的姻缘。”萧姨娘赶紧劝慰道。
“当真是糊涂!”魏国公怒极甩袖。“你可有想过京中高门,他们怎么想我们魏国公府,还有首辅大人,还有宫里头,他们的想法!”
魏媗弯了弯唇,前世此事被捅破,父亲的态度可不是这样,彼时亲人们都商议着将魏思宁嫁入勇毅伯府。只是那时她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完完全全断绝了和外祖首辅的亲情。
“媗姐儿,你念在和宁姐儿也是亲姐妹,你们本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你能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见说不动魏国公,萧姨娘只能转头过来劝说魏媗。
魏媗轻轻挑眉,“姨娘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决意和顾胥连退婚,至于怎么处置他与妹妹的事儿,都是您和父亲做主。”
“这婚,自然是不能轻易退了。”魏国公拉长了脸,骤然打断了魏媗,“媗儿,这门亲事可是你母亲在时便已定下的,也是你外祖的意思。难道你也要忤逆他们吗?”
魏媗垂眸,眨了眨眼,反而微笑,“想来母亲在时,唯一担心的便是我过的是否幸福、安乐。便是母亲在,更不会将女儿嫁予勇毅伯府。”
魏国公被噎住,终于低沉了声音,“媗姐儿,父亲知道,你此事是受了委屈。只是盛京中高门大户,你但凡做什么决定,也要三思而后行。此事,为父定会替你做主,你小小年纪,为何要设计揭露你妹妹?这对你自己的名声,也是不利的。”
“父亲。”魏媗屈身,行了行礼,“事已至此,女儿的态度已经明了。多说无益,女儿回房歇息了。”
“你……”魏国公铁青了脸,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只是正在此时,外头的门房却说勇毅伯府的人来了。勇毅伯爷带着小伯爷,亲自登门赔罪。
——那人还说,顾胥连亲自跪在了魏国公跟前,只是祈求魏媗的宽恕。
晴雪正在为小姐涂抹手霜,忍不住道:“从前怎么没瞧出来这顾小伯爷这般缠人,您都已经说清楚的事儿了。还几次三番的来打搅您。”
魏媗笑笑:“晴雪,从前顾小伯爷不是送了许多簪子、玉器等精致物件?你且打包好,都还给顾胥连。这桩婚事,我自然是有退的方法。”
晴雪狐疑,柔声说:“小姐如今和首辅的关系还不算好,您可千万别和国公爷硬碰硬。”
魏媗不免弯唇一笑,道:“退一桩亲事而已,何必这般麻烦?”
如今将近年关,盛京上下都是过年的气氛。而正逢此时,陆寰会南下去洛阳一趟。
魏媗低眸想了想,终于是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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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灯会等热闹的集会也就流行起来。周薇薇,还有甄蓁邀魏媗一起去三日后的奉安灯会,也正好散散心。
奉安不在盛京中,所以要早早去。
“怎么觉得魏媗姐姐退婚以后,反而气色更好了呢。”周薇薇忍不住来捏捏魏媗的脸。
魏媗肌肤细腻,肤白胜雪,捏在掌心里把玩的时候,叫人羡慕的不得了。
京中还有少女专门仿照魏媗的仿妆,仿照魏媗的衣服。
“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甄蓁牵着魏媗的手,说:“媗儿是有福气的人~”
“你们的福气也会到的。”魏媗弯唇,身心俱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灯会伊始,城楼上各色的灯笼都被点燃。灯火辉煌,蔚为壮观。
……只是,谁能想到呢,前世就是在这里,发生了一起刺杀。
是针对靖远侯的。
事后靖远侯府多番追查,最终把此事压了下去。
魏媗今日来,的确是来报恩的。
她承蒙前世陆寰替她和母亲报仇雪恨、又为她守制三年的恩情,利用自己重生的先机,为陆寰报恩,太容易不过。
她已提前暗示、告知过陆七,南下路上必定有所防范,尤其是路经奉安城时,虽然不知道这在陆寰眼中可信度能有几分,但引起陆寰的警觉是一定足够了。
酉时已过,四方大街上人影不见减少。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还有很多的是戴着面具的情侣。
而魏媗知晓,不过三刻钟后,陆寰的车马便会途经此处,而后遇袭。
引开了周薇薇和甄蓁,果不其然,陆寰的马车如约来到了奉安城。
几人正好来到猜灯谜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