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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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送走了陆寰,而与此同时,另一架马车也疾驰而来。
下马车的老妇一身素色衣裳,簪了一根简单的发簪。
魏媗一眼就瞧出了,这位是母亲身边的贴身嬷嬷,苏嬷嬷。
只是在母亲离世以后,苏嬷嬷便只身回了首辅府。
——母亲的母家人,他们终究,还是怪魏国公府的,并不愿与魏国公府有过多来往。
而因为当初母亲新嫁,连首辅也不同意,自婚后就淡了和母亲的往来。
却因为母亲离世,两家人彻底,分崩离析。
“老奴当年不辞而别,是老奴对不住小姐!”苏嬷嬷见到魏媗的第一面便跟她行礼。
“可是今日,听闻小姐在奉安城遇袭,就是首辅大人,也是心急。于是派老奴前来看看。”
首辅又是这样一个别扭的性子,痛失爱女的坎本就过不去,又怎么会轻易联系魏媗?
魏媗心底还是升起了丝丝暖意。
四方街遇袭的事情传遍了盛京,这么多年来,首辅府邸因为母亲的缘故,对她也并不亲近,但是从头至尾,血缘关系都是无法改变的。
魏媗心头酸涩,也就对嬷嬷道:“多谢外祖。请嬷嬷代我转告,媗儿一切都好。”
嬷嬷眼眶通红的瞧着魏媗,“小姐放心……”
苏嬷嬷整理好了心绪,复又转向了魏国公,道:“首辅大人也托我跟魏国公说几句。“
魏国公忙问:“何事?“
苏嬷嬷一字一句道:“听闻府上四小姐和勇毅伯府小伯爷生了苟且之事,魏大小姐亦是首辅之外女,怎可许配给这样的人家?还望魏国公三思。”
魏国公一愣,只能道是。
首辅和靖远侯爷都为此事施加压力,他急于修复和首辅的关系,又怎么敢一意孤行?
苏嬷嬷又道:“这么多年的龃龉,自然不可能,说消失,便没有。但魏大小姐始终流着首辅的血液,还望魏国公公正处置。”
“这是自然。“魏国公不敢忤逆岳父大人,”媗儿本就是我的女儿。”
“老奴今夜就先行告退,还望姑娘照顾好自身。”苏嬷嬷最终转向了魏媗,紧握着她的手,不舍地辞别,忍不住叮嘱,“……血浓于水,若是小姐肯先行一步,首辅又怎么会对小姐一直冷面?“
魏媗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世界上所有事情,都不是能急来的。
魏媗始终相信,终于会有拨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只是临到睡时,魏国公将魏媗喊到了书房。只见他背过身去,道:“为父不会再让你嫁予顾胥连。只是……这门亲事说了这么些年,你心里真的过得去么?”
魏媗失笑,“父亲不用担心女儿。总会过去的。”
魏国公一噎,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道:“阿媗。你妹妹还小,不懂事。她和顾胥连的事情也还是未知,你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伤了和她的姐妹情分。”
……是啊,在父亲的眼里,魏思宁永远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所以她就可以得到父亲更多的偏爱,甚至不需要承担任何的责任,出了什么事情,永远都是她这个嫡女来善后。
可是,为什么呢?
若不是她已经死过一次,她也许会应下来,但她经历过前世玉佩那几年,经历过前世,自然明白父亲的取舍,还有他顾及的颜面。
“父亲若真的这么以为,您应当替妹妹承担后果。又何必来找我的谅解?她是您的女儿,丢的也是魏国公府的颜面。我已承担了这份损失,还望父亲不要再为难女儿。”
魏国公拧眉,“你与宁姐儿都是为父的女儿,还需分的这么开么?”
魏媗低眸沉思,她说:“女儿不仅仅是您的女儿,也是母亲的女儿。父亲。”
——更不必说,魏思宁,萧姨娘,跟她之间还隔着杀母之仇。
见到长女如此执拗,魏国公只能对这件事先避而不谈。“为父问你,今日侯爷对你如此照拂,当真只是出于巧合,你救了侯爷?”
他并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自己这个长女没有算计。
“当真没有。“魏媗的言语平静,而温淡,“女儿已经长大了。不是您襁褓中的婴儿。父亲,您有多久没有抱过我了?”
“就算是,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