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很荒谬,只觉自己下嘴还是轻了。说她生女儿,明明是祝福好不好。
蒋文明也跟着补了一句:“你说我女朋友打你,看来也是随便说的。”
“如果是因为你这样牙尖嘴利,使的小董动了手,想必也不足为奇。”
门口处传来的声音,使几个人的目光一齐望了过来。
紧随其后的金奕言忙疏散了人群:“没事没事,正常消防检查,大家都忙去吧。”
说罢,没过来看热闹,而是去招待欢送散场的戏迷和关系很好的同行。
陈量行看着这一幕,只觉自己识人不清,被林瘦娟太会装糊弄了过去。
“帝都京剧院从不遗世独立,一直跟地方京剧院、□□、各界合部门搞好关系。你身为一团团长,本该力挽狂澜,结果你没有平事的能力,还出来找事,让底下的演员替你擦屁股,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久违的盛况,他又得了个小角儿,本该是言笑晏晏的事。他却被迫中断与挚友谈笑应酬,在处理这狗屁倒灶的事。
心底带了气,说话的语气便又重了两分:“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学戏之前先学做人。你们又是如何报答我的?我说过,有才无德的人,还请另谋高就,不要在帝都京剧院,因为一条臭鱼搅和的一锅腥。”
“陈院这意思是,摆明了我没有德性?”林瘦娟喜欢搞京剧饭圈那套,一直被粉丝捧着,哪儿受过这个。
涨红了脸,恨不能找个地缝去钻,可她没有退路。现在后悔报警也晚了,只得硬着头皮道:
“是,我是打扰了您,可我又没让您来做和事佬。您还不是怕我这个前辈,欺负了董礼貌这个新人,才屈尊降贵,巴巴地跑过来?你自己关心则乱,为什么又要怪罪到我头上。”
林瘦娟自己没面子,便开始胡乱攀咬。
陈量行没制止她的胡言乱语,因半真半假的话,怎么能算胡言呢。
只回头对警察说:“你好,我是帝都京剧院的院长陈量行,她们事先报警,我并不清楚。浪费了警力资源,十分抱歉。”
“是陈院长啊,我们付局前两天还跟您吃过饭呢。这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为首的制服立即跟他握了握手,随后解释了一句:
“我们接到群众电话,不管怎样,都得第一时间出警,这是命令也是任务。若是报假警,我们会让她承担该承担的法律责任。但如果是真的,我们也会第一时间、不遗余力地、替人民挽回性命和财产损失。”
“是我管理不善,遇人不淑,给你们添麻烦了。”陈量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说:
“若你信得过的话,这事交给我处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付局为难。老朋友应该是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拆台。我只会比别人更配合他的工作,不叫他为难。”
制服略略迟疑了一瞬,看向林瘦娟:“你说她打你,你有证据吗?”
林瘦娟忽地有一瞬间惶恐无错,先求救似的看了一眼陈量行,随后才慌忙从包里摸出手里。
找出被打后,拍下来的照片,只是那伤口太过于不明显,甚至构不成证据。
她将照片交给了制服,还在盼着事情有转机。就像她从前许多次那样,给新人下马威,明明都顺风顺水。
蒋文明长腿一迈,上前瞥了一眼,生怕这个轻易处分的院长,这回黑白不分。
忙开口戏谑道:“这算什么伤口?还没我给我家礼宝平常剪指甲的时候,流的血多。就你细皮嫩肉?再晚点送医院里,伤口都愈合了。都说艺术家敬业,你怎么比小鲜肉还矫情?”
蒋文明说完,手臂上又被董礼貌拧了一下。他故作呲牙咧嘴,更衬得小两口浓情蜜意。
“警察同志,你也看见了,我们家的小霸王当着你们面还家暴我呢。不过我想我更需要妇女主任。民不举官不究,我不报警,也用不着别有用心的人替我出头,我嫌窝囊。我自己没有手机,没长嘴,不会报警吗?”
“如果我是演出受伤,我什么话都不会说。可我凭什么白白被人打?”林瘦娟意识到大势已去,瞬间红了眼眶,对着陈量行,还在做最后的祈求:
“我小时候就在为咱们京剧院效力,演娃娃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你不能胳膊肘这么往外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