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靠近时,的确有一瞬间心脏骤停,尤其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更是迷迷糊糊。
想到小时候看的动物世界,自然界里的万物生灵,都是靠气味互相吸引对方的。
“医药费就不用了。你没事吧?”
董礼貌无所谓地甩了甩手,失意他早点回去,自己也要走了。
“不用送了。后会无期。”
她对他的气还没消,从前出手大方,是因为未来可期。
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沦为——买一颗白菜都得货比三家,跟菜农讨价还价的小市民,便觉得前途无望。
而这些,都是拜他所赐。
一码归一码,不管他怎样献殷勤,她都没法过去心里这个坎儿。
“我送你上去吧,不然我怕她们埋伏在附近,你一个人进电梯不安全。”蒋文明已经从地上捡起了外套,跟过去说。
“还等着上楼,到我家我请你喝杯咖啡么?”董礼貌一句话,便止住了他的脚步。
“我没邀请你。”
她如今已经酒醒了大半,还怕那几个败军之将么?刚才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都能依靠走位一挑四,来个五杀超神。
蒋文明滞在了原地,搓了搓脖子。
想着高档小区,比陈院长的老破小,该是安全许多,放心地没跟过去。
不过想到即便是这里,也有人在地下停车场行凶,还是不放心。
他不是没走远,而是压根就没走。
直到确定过去了半个小时,才结束了站军姿,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平安到家了吗。】
董礼貌原本想问问他有没有受伤,还是将关心的话咽了回去。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巨婴似的,结婚前指着老妈照顾,结婚后等着媳妇儿伺候。应该有点自理能力。
收到他的微信,匆匆扫过一眼,回:【嗯。受伤了就自己去医院看。】
随后迎着朝阳,倒头就睡。
她旷工了三天,加上周末两天,等于给自己多了个小长假。
再度返回京剧院时,虽称不上是满血复活,可也比从前不甘不忿带来的萎靡,好很多了。
落霜了,走在路上,冻得她脚脖子生疼。
禁不住在心底自嘲,过了美丽冻人的年龄,手腕不能受冷,脖子不能着凉。其他美眉还在光腿穿短裙时,她就恨不能将秋裤套上了。
进门后,看见正在认认真真打扫卫生的林瘦娟,穿着保洁的衣服,险些将她笑岔气。
几天不见,林瘦娟好像换了一个人,梳着短发,整个人瘦了一圈。
手腕上包着纱布,脸上的伤口,用厚厚的妆遮了。
“这回怎么不去院长那儿说我霸凌了?都这副样子了,不趁机继续装可怜,还这么在乎体面。一辈子做颜奴。”董礼貌“啧啧”两声,主动同前辈打着招呼:
“你挺会找地方啊,停车场那个位置,正好是监控死角,什么都拍不到。”
林瘦娟没说话,死死地抿着唇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田橙子从电梯里出来,便朝好姐妹跑过去,揽着她的酥肩,对董礼貌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颜任性?往身上套麻袋都好看。可你也别得意太早,美貌是天生的,实力才是后天努力得来的。靠自己才值得骄傲。”
董礼貌听了她的挤兑,可一点也不生气,甚至笑容更深:“好骂!可我更喜欢听你说,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得瑟什么?”
比起美貌,又不能变现。她更想有头脑、有健康、有财富。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田橙子说完,回头安慰林瘦娟:“她有什么可得意的,还不是得给我跑龙套。”
揭人伤疤犹如杀人父母。这话无异于在董礼貌心上暴击,让她立即将笑容收了起来。
再看田橙子一眼,总觉得熟悉。当然,大家在一个院团,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熟悉。
可不是那种熟悉,她说不出来。
那夜她喝了不少酒,又是一杯倒,不确定打人的里面,有没有这个田橙子。
她戴着口罩,她又酒后不清醒,不敢确认。
“干嘛!这里是京剧院,不是无人区。”田橙子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本能缩了缩脖子,才又向前一步,一挺胸脯,说:
“你又无缘无故旷工三天,就等着被扣工资吧。”
又往嗜财如命的董礼貌胸口捅了一刀。
董礼貌自讨没趣,嘲讽完林瘦娟,准备准备,去跑龙套了。
回了工位,痛苦已经超出了负荷。角儿不用坐班,可以随时出去采风,只要服从院内安排配合演出就行。自由支配排练的时间和场地,没演出还可以不来。
虽然院内的演出多,但也比龙套强。
“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