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踪影,众人几欲吐血,大家所有的盘缠,还有准备送给苗老爷子的贺礼都在包袱里,这下什么都没有了。
众人有些丧气,只是事已至此,懊恼埋怨都没有用,还得继续赶路。
不过众人的运气实在差得可以,才走了半日,天空忽然飘来一阵急时雨。雨势凶猛,虽然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下过雨后,原本就坎坷不平的山路这下就不好走了。满地坑坑洼洼,一踩一脚泥浆,泥泞不堪。
终于,司缨还是病倒了,淋雨后引起的热症,人都烧晕过去了。
开始的时候,司缨并不在意,只觉得忽然有点冷,可没过一会儿,脑子又有些昏昏沉沉起来。那个时候司缨其实已经走不动了,小腿直打抖,脚底更是又痛又疼,全靠她的意志力在支撑。
司缨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知道自己这是又烧起来了。可是看到大家已经很辛苦了,并且为了迁就她,都刻意放慢脚下的速度,司缨不想再拖慢队伍,索性闭口不说,只是趁人不注意时,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小药丸扔进嘴里。
药丸苦涩又微微带着一点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司缨眉头轻轻压了一下,在没有用水服送的情况下,努力将它干咽下去。不过是发个烧而已,吃了药再熬一熬,差不多明天也就能好了。
可是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到,司缨忽然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整个人顺势就往前栽去。
走在她身后的陆离被吓了一大跳,大手一伸,在司缨眼见着就要扑了个狗吃屎之前连忙将人捞进怀里。这时陆离才发现她身上的温度高得可怕。
“司缨?司缨?”
司缨迷迷醒醒之间好像“嗯”了一声,不过是否真有回应陆离的话,司缨也不大清楚,因为她很快就烧得不省人事,任由陆离怎么叫都叫不醒。
夏凌从小就在司缨的身边伺候,一见司缨这副模子,还有脸颊上泛起的那抹异常鲜艳的绯红,便经验老道道:“郡主这是又发烧了?……没事,我这里有带药……”
语毕,夏凌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和司缨方才吃下的那种一模一样的黑色小药丸,一粒粒塞进她的嘴里,和水服下。
司缨似是有些难受,“嘤嘤”两声。
陆离登时心里愈发自责,后悔不该把她带出来。陆离这一生,可以说过得顺心顺遂,何时像现在这样狼狈过,力不从心过。
不得己,众人只能寻一处干燥的地方歇脚。生火,露宿。
好在林子里什么都有,虽有恶狼猛兽,但也有山鸡野兔野果子可以果腹,水源也充足,怎么也不至于挨饿。
只是林中空气潮湿,环境恶劣,大家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做了处理,也上了药,但药效再好,还是抵挡不住伤口恶化的速度。
司缨烧得厉害,半夜迷迷糊糊醒来一次,当时陆离正在用湿帕子给她擦脸。陆离与温丛风少年时,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司缨意识混沌,视线模糊,一见到他,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梦到那段在狐崖领的开心日子,脱口就喊了一句:“丛风?”
陆离身子一僵,冷着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司缨又嘀咕了一声:“丛风,别闹,我困……”
这次陆离终于听清楚她喊的是哪个名字,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丛风是谁?……男的?”
司缨嘴皮动了动,陆离就听到一个“温”字?
陆离循循善诱:“温什么?温丛风?”
许是他的声音太大了,不远处原本想留下来守夜,结果因为白天赶路太累,不小心趴在石头上睡着的夏凌,被他吵醒。
夏凌睁开惺忪的眼睛抬头一望,刚好就看见陆离轻拍司缨的脸,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
夏凌霍然惊醒,猛地起身小跑过去:“郡马,怎……”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离回头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吓得自动闭上嘴巴,半天不敢吭声。
猛然惊醒的人不止只有夏凌,还有司缨。
朦胧中,当“温丛风”三个字由一把熟悉并且略带一点怒意的声音送入耳畔里,司缨浑沌的意识忽然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过来。她努力眨巴着眼睛,试图将眼前的那层模糊给挤掉,好看清楚眼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