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虽然不舍,有意想让司缨多休息一下,但大局为重,还是一大早就带着她过来。
此时群雄激懑,只因苗贺死得太惨,死状又是极其恐怖,陆离怕吓到司缨,进大厅时再三叮嘱:“你不用害怕,他们问你什么,你知道什么说便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司缨哪被人这般呵护过,心里暖暖的同时,看着陆离的目光不免有些复杂。
在她看来,这“呵护”就跟偷来的无异,假如陆离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估计还不知道怎么对她,估计是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司缨心情惆怅地跟在陆离的身旁,一块进了大厅。
陆离不知她心里有事,以为她是害怕,便一直牵着她的手,说话也是温声细语,简直和司缨初识他时判若两人。
在外人眼里,这对小夫妻当真是伉俪情深。
群众情绪激昂愤懑,口口声声嚷着要替揪出凶手,替苗贺报仇,问司缨的问题,大概与陆离问过的那些差不多。司缨所要做的,就是把昨晚对陆离所说的话,重新复述一遍。
只是昨晚先跟陆离聊过一次后,司缨心里有了底,再开口时,这谎撒得也流利许多。
“……事情就这样了。”
群众原本以为司缨醒来后能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谁知这一听,更是雾里看花,感觉事情远比他们想像中还要复杂许多。
苗正儒这人生无大志,此生唯一的追求就是身边美人环绕,逍遥自在就行了。不承想当家主的第一天就碰到这么棘手的事,苗正儒这几天都快愁死了。早知道他当时还不如直接把家主之位让出去,这会儿就换别人去烦恼这件事。
“听闻郡主是个博识之人,对各家武学都颇有研究,不知是否看得出来那个黑衣人的门路?”苗正儒谦虚地问道。
司缨一听就知道这事他定是从苗承阳那里听说的,司缨未曾料到当日随便扯来用的借口,今日反倒成了别人盯着她的理由,真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不过当时有那么多人听到,司缨也不好反口。
司缨摇了摇头:“说来惭愧,我们到时老爷子就已经被那黑衣人打到吐血,倒在地上,本郡主一见到血就吓晕过去了,根本就没机会看他出手,因而无法辨别一二。”
群雄中有一人说道:“敢问郡主,当时苗姑娘约郡主见面时,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司缨闻声回头,见说话之人正是武当派的一位大侠,便掀唇道:“不曾。”
那人道:“她把你叫过去,却不说什么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司缨知他这是不信自己的话,只得继续说服他:“说实话,本郡主与苗姑娘本来就不熟,这次跟着夫君来苗家祝寿,也是头一回见面,前后总共也就碰过几回,吃过一次酒。苗姑娘是江湖中人,本郡主又深居闺阁,就算碰在一起,能聊的话题也是极少。是以听到下人说苗姑娘找本郡主,本郡主也感到很意外。当时本郡主还以为她要跟我说的是刺客的事,心里想着这事她在大厅上不是刚说过么,谁知一见到她,她便让我跟她走。”
又有人问道:“刺客?什么刺客?”
陆离抢在司缨前面,模棱两可地开口:“就是在老爷子寿辰的前一天晚上,府里曾出现过刺客。可惜一菲派人找了半宿,还是未能将那贼人抓住。”
群雄闻言,惊愕不已,纷纷有些坐不住。
那人向苗正儒求证:“苗庄主,是否有此事?”
苗正儒道:“不错,确有此事。只是家父的寿宴在即,为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骚动,这才没有声张。”
有人猜测道:“莫非这两个黑衣人是同一个人?”
见那人是在问自己,司缨只好开口:“这就不知道了。”
这次司缨倒没有说谎,她确实不知道这两个黑衣人是否是同一人。不过看两人所使兵刃,倒是不一样。
峨嵋派的师太突地问道:“贫尼有一惑,如果把苗家的下人全部叫过来,不知道郡主可还认得那个下人?”
陆离蹙眉:“师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厅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师太转向陆离,连忙解释道:“陆少侠别误会,贫尼这么问,只是想着此事太过蹊跷,又扑朔迷离。涉事者,非死即伤,纵使醒来也什么都不记得。贫尼便想着兴许能从那个下人的身上打探到点什么,这个时候多一条线索便是多一个发现。”
司缨不以为意地笑道:“师太说得极是,当日受苗姑娘之命来找本郡主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丫鬟,梳着双髻,模样长得还挺漂亮的。要是这时候她站在本郡主面前,本郡主肯定能认得出来。”
司缨一点都不害怕,普通人被她用瞳术控制后,一般都会忘记被控制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而且她也习惯性会在解除对方的催眠之前,让对方忘记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只有那些武功高强或者意志力极强之人,才有可能会记得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断。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