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品真的差到离谱?陆羽明没放开手,手臂绕过她的后背隔着衣裙袖子轻轻搂住绮容,“要我先送你回家吗?”
“可是月蕊还在……”
“那我找个地方让你坐一会儿吧。待在这里人多缺氧,酒精容易上头。”
绮容抬头用不大信任的眼神看了看陆羽明,仍旧是精致好看的上目线,让陆羽明要花点精力集中注意力听她在说些什么,“你要是把我往人少的地方带,我……”想了一下没想出什么威胁的话,酒精确实伤脑子,但防备心是她的应激反应。
“我哪敢啊,你那么厉害。”陆羽明无奈地笑笑,刚才就算了,自己这时候一点邪念也没有地关心她却又被当成坏人了。没有再多辩白,陆羽明抬手让绮容搭在自己的手上,“角落那边有个quiet area,通风i这里好,去休息一下吧?我扶着你。”
quiet area是一个铁壳房间,需要走一截楼梯上去。房间因为隔绝了外面的音乐声确实安静一些。可是刚刚经过音响时那巨大的声量让本就心率加速了的绮容加倍难受。坐在不远处的三两人影绮容也看不太清楚,隐形眼镜的度数好像忽然就不合适了。
“脚踝还疼吗?”扶着绮容在红色的长沙发上坐下以后,陆羽明问。
“有点儿。”绮容有些后悔今天出门穿了高跟的玛丽珍。再加上月蕊借给自己的裙子有点厚,不太流通的空气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有了中暑的征兆。
刚才那杯果酒绮容真的以为就是冰镇果汁,为了降温就喝了大半杯,虽然总量不大,但喝快了还真有些上头……还好这儿离新风出口近,绮容舒服了些许。
“应该是刚才喝太快了吧,我本来以为……”绮容靠着椅背,本想解释一两句,却感觉越来越晕。
“以后在外面喝东西小心点。”陆羽明小声交代着,也不知道绮容能不能听见。
-
看着皱着眉头咕哝头晕的绮容,陆羽明忽然发觉绮容还是跟他想象中有点儿不一样的。
不知是什么让他有了错觉,总觉得绮容酒量很好呢。本想偷偷欣赏一下绮容失常状态画面的陆羽明此时也有点晕——绮容现在总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走路还得他扶着,她捂着脸说话时声音也软软的,这就是陆羽明最想得到的相处方式和最想听的声音。
他酒量好,几乎没喝醉过,因此在不少酒席聚会上看过许多丑陋的醉态。喝急了酒原来还会把人变成这样,自己那些酒肉朋友醉了怎么就一点不可爱?
“靠着我休息会儿吧。”陆羽明本想轻轻摸摸绮容的脑袋,只碰到了她发烫的耳朵和冰冷的耳坠,“怎么这么烫啊?”刚才碰到的温度让陆羽明怀疑绮容是过敏了。他直起身,小心拂开绮容左边的头发与头纱,而绮容的右手轻轻捏着他的表带,接触着他的一小块皮肤。
她的手在颤动的时候,指甲也会轻轻刮到他的手腕,是美甲上镶了四芒星的那个指甲吗?
“告诉我哪不舒服,好吗?”陆羽明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好明显,跟外面的音乐声此起彼伏。
“就是头晕……”
绮容的头纱垂在右脸前,陆羽明只看得到她的一只眼睛。此时的绮容也收起了平时的那些刺,像只受伤的小鹿,看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
黑纱和卷发纠缠在一起,搭配着沙发的血红色,像电影里面的哥特新娘,如果她的脸颊和耳朵没有泛红的话就更像了。
完全变成了脆弱的、懵懂的、冒冒失失闯进他心里的小动物。
-
即使因为酒精快速上头而头晕,绮容也能在光线并不充足的房间里面,看出陆羽明注视着她的眼神里边满是认真和焦急,紧张的表情也看起来比平时那种虚伪的阳光学长形象要好得多,那些令人紧张或者不安的因子在此时竟然都消失不见。
绮容默默想:要是第一印象是这个就好多了。
可是……在这样的场景中这张脸又有点像那个人,那个相互知道喜欢对方却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没有正式告别过的人。他也总是这样看着自己,表情认真得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好像要说什么话却又肉眼可见他把话咽下,总让自己着急到委屈却又无法跟任何表达。
真的好像啊,是我眼神恍惚了吗?绮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睫毛,一点点理智让她没把自己的妆容揉花。
明明很清楚自己再也看不到他了,也知道面前的就是那个总爱开自己玩笑的危险学长,但是情绪已经控制不了地倾泻出来,忽然就有好多话想说,可是此时此刻,又能说给谁听呢?
那些心事又要从哪里说起?说出来了又如何,过去就是过去,你能回到过去治愈我吗?
更何况面前的你根本是陆羽明啊……真奇怪,你为什么要在我决心把关于他的所有事情彻底忘记的时候出现呢?你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