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宫外,忽有杀声震天,火光重重。
景帝从梦中惊醒,大监匆匆来报:
“君上!城中不知何时起了叛贼,这会儿已经杀到宫门口了!”
景帝慌忙从榻上下来,连鞋都未来得及穿:“哪里来的叛贼?宫中的防备可做好了?”
“君上!”大监跪倒在地,“宫中防备完善!可如今难定,请君上移步密道,迅速撤离此宫!”
景帝急忙胡乱套上了鞋袜,待随手拿了斗篷后,又问道:
“宫里其他人呢?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大监一边给皇帝套好斗篷,一边催促道:“君上,这个时候了,您还想着别人呢!您放心,娘娘们等奴才送走了您,就安排她们!”
此话一出,景帝顿时心生疑虑,但他不动声色,先配合大监穿好了衣服,随即趁着大监转身带路之时,抽出腰间匕首,从背后一把插入他心脏。
若宫中生乱,
景帝脱了斗篷,换上了大监的衣服,转身从宫门后溜了出去。
宫门外,杀声震天,火光烧红了半边天空,战鼓声震耳欲聋,兵马的脚步将地面都震了起来。
他蹙眉望着宫外,匆匆赶往后山,也顾不上下了雪的路滑,一脚深一脚浅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上山顶。
景帝脖子涨得通红,汗水从额头上流到了领子上,映透了前胸后背,他咽了口唾沫,便从地上爬起来,去拽那铜钟的击柱。
一声,二声,三声——
流章从偏房中睁开了眼睛,一天一夜没进食,没睡着的他,此刻纵然是万念俱灰,也不由得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三声钟响,宫变生,宫乱起。
他拎着刀冲出门外。
景城中的士兵都从梦中醒来,有的怀抱中还抱着自己小小的孩子,有的在酒桌上摇着头醒来,有的则从孤零零的寂寥的院子中醒来。
他们都披上了铠甲,不由分说向景宫的方向冲去。
羽京墨抱着头从榻上醒来,头痛了半晌后,他双眼通红——
“怎么提前发生了?还是在冬天!”
流章冲到宫门前,此刻叛军已经冲破景宫
“众将士听令!王有难,我等不能不至,景宫有四处宫门,而今,八百人随右将军自西门入,八百人随左将军自北门入,其余人,随我自正门追上叛军,将其一举歼灭!”
景城虽大,可叛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多人,再加上宫变,流章并不愿意相信那么多城中的士兵,他只率先用了自己的亲兵,其余的,仍叫他们在城外守候等待支援。
左将军王一冷笑道:“一个驻守边关的世子,也来这里充大头……”
右将军杨广新竖起了手掌,打断了王一的话:“你且听着就是了,用的又不是我们的兵。”
说罢,王一立即便领会了其中的深意,含笑点了点头,调转马头,向着身后的将士们大喝一声:
“八百将士随我来!歼灭敌军,保护君上!”
一时间,景城内外,火光滔天。
这火光,一直持续到天边鱼肚白的时候,待那叛军头子终于攻到了后山,景帝被抓着,带到那首领面前时,他整理了衣衫,才正眼去打量那年轻的将军。
只见那“将军”斜着倚靠着他的龙椅,眉眼间却尽显帝王的不羁与辽远,一幅月国打扮,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他的玉玺,倒像是个随意玩弄玩具的小孩。
“寡人的援兵就在宫外,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寡人劝你们及早投降,免得徒劳的伤亡。”景帝也不甘示弱,他负手昂胸,只是粗略地瞥了一眼那年轻人,便望向另外一边。
那森从龙椅上起身,将玉玺随意丢掷在椅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步步走下台阶。
“景帝,今日是我们见面的日子,我只是,来早了些,怎么你还要与我大动干戈呢?”那森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道。
景帝面色微变,这月国王子,竟说得如此流利的汉话。
那森微微笑着,走近景帝:“景帝不必动怒,今日我来,不过是为了问你要一件东西,并没有夺你皇位的意思。”
“什么东西?”
那森从怀中掏出地图,指着上面的城池,勾划思索了半天,又一副疑惑的样子,向景帝道:
“真是为难,我看景国哪一片土地都肥美得很!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选择了。”
景帝冷哼一声:“景国虽小,但寸土不让。”
听罢,那森仰着脖子哈哈大笑,笑罢了,又看向景帝:“别误会,景帝,在下不过想借一条商道。”
他缓步上前:“本来,我是不打算今日出兵的,只是这景城实在无趣,青丘那边的人又催得紧,但说实话,就算打下了景国,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那森并非月国国君最属意的继承人,因此,即使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