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完全是为了玉璟……”
林怿正说着,叶舒华走进屋来,接话道,
“是啊父亲。昨天妹妹听说郎君离家闯荡,或许好几年都见不上,连她出嫁都要错过,站在雨里就哭了出来。”
林怿对叶舒华点头示意,招呼她进屋,又转头同谢惟清叹道,
“淋了雨,八成就是这么病的。意儿这孩子,别看平时待人冷淡了些,骨子里也是个重感情的。”
谢惟清若有所思的点下头,没有接话。
他一双凌厉上挑的眼眸明明灭灭,闪过万千思绪,似陷入沉思。
林怿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他,
“谢老板?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哦,没有,”
谢惟清回神,
“在下同璟弟亲近,他有这样好的亲妹妹,真为他高兴。”
林怿也跟着赞叹的点起头。三人闲话半场,周芸照顾完林楚意,匆匆赶来。
谢惟清知她是从林楚意闺房来,询问的抬头看向她。他以为周芸会同林怿说些林楚意的安危,周芸却误解了他的意思,看着他反应了片刻,解释道,
“这位是玉璟的夫人,谢老板可能也认识。”
谢惟清当然认识。当年林玉璟成家,还是他陪着去接亲的。
他见夫妻两人似乎根本不打算再提起林楚意,有些无趣的低低“嗯”了一声。
得了谢惟清的回应,周芸还没坐稳,便急急问道,
“谢老板,听说我们家玉璟和你一直互通书信。你可知他是如何被罢了职?今后又有何打算?”
谢惟清叹一口气。从收到林玉璟被罢职的书信的那天,他便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
他知道事情的全部始末。虽然他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任何意见,但作为林玉璟十几年的好兄弟,他私心是希望林玉璟能顺从内心、放手一搏的。看到林玉璟最后真真正正选择了摆脱周芸,他打心底里高兴。
谢惟清这个人,精明至极,平时绝不掺和任何人事。但为了林玉璟,他可以破例。所以他才同意来林府走一遭,甚至答应了林玉璟必要时帮忙照看林府一二。
谢惟清思索片刻,讲起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林老爷和夫人也知道,璟弟秉性刚直,平时在杭州州府里当差,见不惯一些小人行为,会出面阻止。本来,他与知州算远方叔侄,他说的话也占礼,大家也没谁找他麻烦。他之前还在信里同我说起过好几次,说他惩恶扬善得到知州褒奖的事情。
“可惜,月余前,璟弟招惹到了知州亲外甥头上,说是璟弟上街时,撞见知州外甥调戏良家妇女,路见不平,出声制止,因此招来记恨。
“知州外甥今年中了举人,但位列榜尾,分不到什么好官职,一家人也想好了,给他买个闲官,让他安安分分便好。哪想璟弟一番仗义执言,知州外甥丢了脸,回去后又哭又闹就只要璟弟那位子,这才有了摆职这一出。”
谢惟清一席话说得严肃,周芸知是要紧事,也没再啼哭,惨白着脸插话问道,
“知州外甥?可是临安通判苏家公子?”
谢惟清只道是别看周芸平时只会哭,大事上还是拎得很清。
他点点头,
“正是临安通判苏槐苏家。他家夫人言氏是杭州知州的幼妹,抢了璟弟官职的二子苏秉禾是杭州知州亲亲的外甥。”
周芸皱起眉头,
“到底是离杭州远了,我竟从不知道苏家人在知州心里如此重要。知州从前可是半点不提老丈家的。”
谢惟清解释说,
“今时不同往日。苏槐马上要上任江南东路转运使,过个三五载,入京都是有可能的。”
周芸恍悟,
“难怪知州要讨好苏家。江南东路占着徽州,民生太平,又富庶,一直就是税贡主要之地,苏大人入京是迟早的事。但是奇怪……”
她的声音有些犹疑,
“祖父在徽州那么多人脉,肯定早就知道了。怎么也没通知我们一声。祖父若是提前知会一声,玉璟肯定也不会去招惹苏家。就算惹了事,咱们也好有个准备。”
谢惟清听出这是周芸的家事,笑了笑没应声。
林怿对这些从官从政的事,从来插不上话。他看着谢惟清不欲置评自家事,也不便应和周芸,只说,
“夫人想的简单了。玉璟就是这般性格,就算提前知道,也没有法子。对吧,谢老板?”
谢惟清“嗯”了一声,说,
“苏家和知州都是聪明人。苏家马上就要上任转运使了,怎么可能在此刻给自己留下把柄,便让知州寻了个位高的闲差,假意是要给玉璟升职,实际就是逼他自己辞官。”
“什么闲差?”周芸问。
“州府府乐教司,从七品,比璟弟现任的八品主笔是要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