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那浑小子,逃婚之前,我很看得上。我还幻想着你嫁给白祈安,夫妻二人挑起白家,我也算功德圆满了。可惜咯,被他生生弄成一段孽缘。”
徐伶心底里,是希望林楚意能接手白家生意的。一为白家,二来,也是希望小姑娘能有傍身的本事。
所以,隔天,正月初二,徐伶又带林楚意去看白家在乡间的田地,让林楚意再好好想想。
阡陌相连,沃野千里。白雪星星点点覆盖在褐色土石上,林楚意看得兴致勃勃。
徐伶一边感叹着有钱能使鬼推磨,一边诉说着租白家土地的佃户淳朴善良,重信重诺,她没怎么操过心。
林楚意自然听出徐伶话中之意,再次拒绝了掌管白家家产的提议。
徐伶见她心意坚决,没再多言。
得了林楚意的聘礼后,俪大娘和松三伯也迁来下禾郡。两人不善经商,一番思虑,用铺面换了田地,在下禾郡城郊操起旧业。
老两口的田地离白家的不远,徐伶带林楚意巡视完庄子,一道去拜会老两口。
去时,松三伯正转山回来,俪大娘坐在院里剁菜。
两人到的突然,俪大娘恍然看见一顶锦缎面的两马车轿,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哎呀,囡囡回来了!囡囡回来看娘亲了!”
她死命拍着松三伯,激动得直跺脚。
“女儿本来就该回来省亲,娘怎么这般惊讶。”
回俪大娘和松三伯的家,林楚意要自然得多,笑眯眯的就往屋里走,
“爹和娘今儿不忙吧?”
“不忙不忙,这才正月上,下种还早着哩。”
俪大娘兴高采烈搂住林楚意。
松三伯跟在后面引了徐伶入屋,一言不发。
老两口对白夫人的全部印象,还停留在上次成亲时,白夫人不知礼数、怠慢囡囡的表现上。
徐伶主动开口解释,
“上次成亲,确实不凑巧,我病重在床。今天来向你们赔罪。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她一边面上含着淡笑,拢了拢白狐裘披肩,极自然的弯腰迈进木屋里。
绝然气质往黯淡的屋堂里一站,格格不入。
松三伯心里仍不高兴,却还是依礼回应说,
“劳您亲自驾临寒舍,真是惭愧。”
俪大娘正献宝似的给林楚意看自己种出来的腊梅。
林楚意听见松三伯的声音,回头看了看,
“爹,真是误会。白夫人很好很善良,待女儿也很好。”
俪大娘举着腊梅从林楚意身侧探出头,
“行了老头子,还是托了白夫人的福,我们现在才能吃穿不愁,过安生日子。”
方才她看见林楚意活蹦乱跳的进屋,气就消了一大半;又听林楚意如此维护徐伶,她大剌剌的把所有愁啊冤啊都跑到脑后。
“人家白夫人还想着带楚意回门,来向我们请罪。有多少夫人愿意带新妇来乡下?”
俪大娘一边说,一边笑盈盈塞给徐伶一盏茶,
“白夫人尝尝,腊梅泡的。”
徐伶喝过无数茶,好的坏的,珍惜的普遍的,却没见过一种,像她手里的这盏,黑中带黄,黄中带绿,甜味腻得直窜天灵盖。
她自诩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端着俪大娘的腊梅茶时,她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林楚意在一旁见着,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俪大娘和白夫人,如此奇怪的组合,会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们明明那么相仿,一样的性格直爽,一样的口无遮拦,一样的天不怕地不怕,但站在一起,还是一眼看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三人围坐火炉边闲聊。从地里唯一一株腊梅聊到庄稼的收成,又聊到下禾郡的气候,徐伶皆能轻松接话,有时甚至比一辈子务农的俪大娘松三伯还了解土地。
她分明高傲的像一只孤鹤,但捧着俪大娘的茶盏坐在木屋里,又是那么平易近人。
俪大娘和松三伯心里对她的怨气彻底消失干净。
俪大娘见时候不早了,冲松三伯使眼色,
“该吃午饭了吧。要不把他叫回来?”
“谁啊?”
林楚意探起头。
俪大娘有些尴尬的瞥了一眼徐伶,
“嗐,就是你哥,我们把他一起带来了。”
哥?
林楚意渐渐反应过来,应该是养父母的亲生儿子,那个把五百两黄金全用来还了赌债的败家子。
“清林这孩子品性不坏,就是傻,容易被骗,我们让他以后只能待在田里干农活。”
松三伯出门寻人时,俪大娘解释道。
所有父母都觉得自己孩子不坏。
林楚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