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意只感觉一阵窒息,越想耳畔越是嗡鸣。
“我怎么不知道,”
林怿反驳道,
“我有分寸,还给楚意写了信的好吧。可惜那封信送去徽州时,她们已经离开了。”
父亲居然给他写过信?!
林楚意再也抑制不住泪意,一颗心直往下掉,沉得发疼。
视线模糊成一片,无知无觉之际,直到宽厚的怀抱悄无声息将她揽过。
“林老爷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谢惟清的声音在她头顶传来,他一边同的林怿周芸寒暄,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胳膊,无声安慰着。
“徽州那地方,是待不下去。我年轻时也去过,那边的人都可冷漠了,生意不好做。”
“是,所以楚意他们去了临安,那边山好水好,生活富足。”
谢惟清的声音气定神闲,坚实的温暖的胸膛抵在林楚意的后背,
林怿点点头,
“临安好啊。只可惜那边没有熟人,我都不知道该把信捎给谁。不过后来病倒了,倒也没心思写信了。”
原来父亲是给她写过信的。
听着父亲难掩怅然的声音,林楚意突然好难过好难过。
父亲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给她写信的呢?愤怒于她这个女儿的不孝,无奈于身体的衰老病痛。
父亲,其实是一直盼着她回信、盼着她回家的吧。
林楚意忍不住翻身埋进谢惟清的衣领里,呜咽起来。
两年!两年有余!
因为她的懦弱逃避、她的孤僻不讲理,父亲母亲,哥哥,还有这么好的谢惟清。
她根本不敢细想,她都错过了多少啊!
谢惟清正跟林怿说着临安捕鱼节,根本不妨他家小姑娘当众搂了上来。
谢惟清怔忪着停下话语。
他知道以林楚意的性格,除非难过到绷不住,是绝不可能做出如此出格举动。
她应该是在为这些年的行为自责。
谢惟清瞬间心疼得要命,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在护在林楚意的头上,紧紧将她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两个人本就同坐在一张软塌上,之间没有隔板,林楚意非但没有挣扎,反而抽噎着贴了上去。
她确实太难过了,她确实太需要他了。
这一刻,谢惟清再也顾不得旁人的存在,直接吻在林楚意的额顶,
“别怕,别担心,一切都过去了。而且,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好吗。”
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哄在林楚意的耳边。
两个人的身形交叠在一起,从旁边看去,就像一对吻颈的天鹅,说不出的缱绻。
这些年来,林怿的命是谢惟清救的,林家的生意是谢惟清做的。林怿周芸早已摒弃成见,对谢惟清视若己出。
再加上林玉璟这位大哥添油加醋、声泪俱下的抱怨,老两口早就默认了谢惟清会成为林家女婿这件事。
此刻,看见两个小的搂在一起,放以前,老两口早就炸开了锅,但现在,也只是见惯不怪,甚至颇感欣慰的相视一笑。
谢惟清拍着哄着,也不知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林楚意瞬间耳朵通红,刷的坐直身体。
满屋寂静,所有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
林楚意耳畔一声嗡鸣。
“父亲,母亲……”
她动了动嘴唇,正想狡辩,喜滋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难怪郎君一点都不担心妹妹漂泊在外,有谢大公子护着,确实无需担心。”
叶叔华扶着青岳,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五个多月的身孕让她体态丰腴,面颊莹润,眼中溢出明媚的光彩。
她笑眯眯的同林怿周芸互相问了好,从容不迫。看得出来,周芸现在对她很和善,她现在在家里也很幸福。
青岳扶着叶叔华靠上软垫,只听叶叔华直言不讳道,
“我方才想出门迎接妹妹妹夫,哪晓得肚子里孩子闹腾,我原以为要误了时辰,没想到竟让我赶上了一出好戏。”
平时林玉璟经常在家怒斥谢惟清,一边期盼着妹妹嫁给谢惟清,一边又嘟囔着说夺妹之仇不共戴天。
那是一种做哥哥的对妹夫特殊的恨意。
叶叔华早就猜到谢惟清和林楚意关系匪浅,今日瞧两人搂搂抱抱的模样,直接坐实了猜测。
“嫂嫂别乱说……”
林楚意羞得不敢大声反驳,却不过是欲盖弥彰。
叶叔华抿嘴一笑,摸了摸肚子,
“宝宝,你瞧姑姑,又撒谎了。咱们问姑父,让姑父说,什么时候给你生一对弟妹。”
“嫂嫂……”
林楚意反驳无效,林怿周芸已经听进心里。
老两口有些诧异的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