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清离开之前,和永安郡主的重重,又重新涌回林楚意脑海。
她差点忘了,他走之前,还有这茬艳遇。
林楚意不动声色试探了谢惟清一眼,见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识趣的蹭起身,拉开了轿门。
轿外,郡主娉婷立于马上,拦在他们的车轿前,身后跟着乌泱泱一众士兵。
谢府就在郡主身后百步之遥,林楚意甚至能看见谢府门前亮着的两盏灯笼。可她却莫名生出一种遥不可及的无力感。
她不晓得永安郡主居然会骑马。
郡主骑马真的好美。金发箍高高竖起马尾,金臂钏袅袅坠于身侧,红衣飒飒,英姿勃勃。
林楚意讷讷咬下嘴唇,正想回身询问谢惟清的意思,一抹温热忽然环过腰际。
“郡主今夜便要启程?”
谢惟清懒懒散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同时,他一掌关上了轿门。
“冷。”
他呢喃一句。
林楚意有些震惊。关门的瞬间,她似乎看见永安郡主同样难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而谢惟清双手环抱住林楚意,虚弱的窝在她的肩头,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车轿外传来郡主的声音,
“陛下挂念苏美人,我须即刻启程,带美人回……”
不待她说完,嘈杂声响将她打断。
紧跟着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喊杀声四起,随之乱战成一片。
林楚意大骇,身后之人动了动肩膀,似乎有起身之意。
林楚意以为谢惟清到底还是放不下郡主,要出去帮忙;却不想,他只是圈住林楚意,将她抱得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咚隆、咚隆,林楚意能感觉到有两道心跳响起,是谢惟清的胸膛整个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他却似乎未觉有异,还附在她的耳畔,叫她细心留意外面的情况,
“你听,是白家。”
她根本听不进去!
她羞得不行,满脑子又想着谢惟清和永安郡主,乱成一锅粥。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喊杀声渐小,林楚意才终于听见了白家人的声音。
“念念——念念!你还我念念—— ”
言氏的声音隔着遥远的夜色,朦朦胧胧传来,然后被一声尖叫打断。
“夫人!”
是白展。
刀剑落地,一切归于平静。
谢惟清不知是喟叹还是冷哼,重重的在林楚意的耳畔吐了口气。
轿外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再未传出声响。
但郡主的影子还投在车窗上,应该没有走远。
不离开,也不说话,该是对谢惟清的袖手旁观伤透了心。
林楚意侧头观察起谢惟清的反应。
他已经恢复了铁青面色,眼眸垂下,浓黑的睫毛挡住眼睛,叫林楚意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或许是纠结不舍,他牙关一鼓一鼓,好半天,才艰难的开口道,
“此去必将荆棘坎坷,郡主,保重。”
苦等在车轿外的佳人自然明白了谢惟清的意思。
她同样是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已有些哽咽,
“白府罪人已被我悉数铲除,谢公子余生定然再无风浪。望谢公子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同为女人,林楚意能读懂郡主哽咽之下,那些欲言又止,那些落寞。
而谢惟清闻言,目光也是一黯。
林楚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人分明只相识了短短数日,却能说出这般诀别之词。
或许彼此有意吧,林楚意想着,心里涌起难以抑制的疲惫感。
佛堂里连跪五日,她本已吃不消,又死命咬牙撑过一场淋漓鲜血。
此刻,疲惫、落寞、悲哀,无数心绪便像狂风暴雨般,没有任何防备,席卷而来。
僵硬的双膝终于恢复知觉,似有蚂蚁啃食,渐渐疼痛蚀骨,眼前的世界不再分明。
林楚意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扶着谢惟清回府之后,实在无心应付,草草便要起身离去。
谢惟清似乎是以为她没有察觉,拽着她又要同她讲起去杭州的话。
“苏美人已经平安找回来了,郡主也送走了,离开前我说过的要送你去杭州……”
“我累了。”
林楚意已经知道谢惟清要说什么,她实在是再没有经历与他周旋,直接打断了他。
从前,她笃定谢惟清爱自己,所以拒绝去杭州的话说得特别坚定。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谢惟清的态度,更没有底气与堂堂郡主争。
或许去杭州,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须静养,今晚我去白府,”
想清楚之前,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