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紧张得不行,林姑娘倒是惬意。”
许知安轻敲她的肩头,一如既往眉眼含笑。
永安郡主从林楚意的另一侧凑出头,
“嫂嫂写的这些是何意?”
林楚意笑睨两人一眼,垂头,一边写一边问两人,
“苏贵妃,你们可了解?”
“苏贵妃?进宫好多年了吧。虽没有格外垂怜,但皇上一直待她不薄。”
永安郡主言罢,询问的看向许知安,而许知安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皱眉补充道,
“说起来,她也是苏家的女儿。是苏槐的同族妹妹,苏美人的堂姑母。”
“为了圣上独一无二的宠爱,为了家族中独一无二的地位,谋害自己的亲侄女,你们觉得,有可能吗?”
林楚意言罢,放笔,挑眉看向身后两人。
而她案前纸上,已经完整推演出事情经过。
从利用苏柳两家关系,与进宫的柳四娘勾结;到杀了柳四娘灭口;再到除掉苏美人栽赃谢惟清。
永安郡主拿起纸笺,凑到许知安眼下。
两人沉默的看过,面面相觑,有些难以置信。
“是可能。但我不了解苏贵人。这分明是刀尖舔血,一招暴露,满盘皆输……”
许知安嗫嚅着,永安郡主也附和道,
“是啊,苏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已经稳固,她难道会为了莫须有的恩宠,争得个鱼死网破吗?”
但林楚意对自己的推断很有信心,
“会!”
一是因为那个莲纹,一模一样,不可能是巧合。
二是因为,她理解苏贵人的心思,某种意义上,她曾经也和她一样。
心中只有执念,无视他人,无视身边的美好。
林楚意有些感慨,
“我可以理解她对圣上爱意浓烈,曾经我也那样执念过和美顺遂的结局。”
不过,区别在于,她不会害人。
而且,她有谢惟清,引导她、帮助她,给予她包容宽厚的爱。
“嫂嫂就是太善良了,若苏贵妃真是凶手,完全不值得理解!”
永安郡主跑上前挽林楚意的胳膊。
青葱少女爱憎分明的模样格外耀眼。
林楚意勾勾嘴角,
“确实不能成为她害人的理由。这人在宫墙里久了呀,就是会出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刮了刮永安郡主的鼻尖。
不想,这话落尽许知安的耳朵里,他却目光一怔,笑容黯淡下来。
永安郡主见其有异,却不知缘由。
于是松开林楚意,上前挽起许知安,
“郎君一定不会让我变成苏贵妃那样的,对吧?”
许知安面色更僵,望着林楚意讪讪的笑。
永安郡主怯怯瞧了林楚意一眼,以为许知安是在害羞,摆着小手笑道,
“许郎怎么这般面浅。我嫂嫂和哥哥已是生死相依的眷侣,什么场面没见过,怎看得上我们这小打小闹。”
她一边说一边对林楚意眨眼睛,
“对吧,嫂嫂。”
少女纯真又干净的心思写在脸上,林楚意心生怜爱,顺着她鬓角的小辫捋了捋,看着她和许知安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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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淮往西,运河渐陡,风浪渐急。
所幸谢惟清自年少便跑船逃生活,对种种险境游刃有余。
船是圣上指定的军船。船上将士不知道发生了事,只听说来的这个姓谢的是个待罪囚犯。
将士们本以为跟着他是送命,却见他几次三番化解危机,慢慢也便接纳了他,愿意和他分些酒吃。
谢惟清不贪杯,每每饮完,总是一个人坐在桅杆下,捧着一把凤钗细细看。
船上掌事的老将军不明白谢惟清为什么这么执着守着桅杆,瞧他看得入迷,忍不住坐了过去,
“江南人这小玩意儿,就是精巧。”
谢惟清也不遮掩,摊开手掌,笑道,
“想送给我家小娘子的。”
年轻点的小将立时围了过来,
“先生成过亲了?”
谢惟清摇头,
“差一点。”
几名小将有些唏嘘,
“啊?没成呀。那真是可惜。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小娇娘八成要嫁为人妇了。”
谢惟清正欲反驳,却见老将军横眉一瞪,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区区一年半载算什么,若是遇见有心人,八载十载也是等得的。”
“看来将军遇见了一位好夫人。”
谢惟清举起酒囊,遥遥一敬。
将军喝了酒,兴致高,从怀里摸出来一只压扁的小绣袋,攒了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