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还在戍边,一去十年,身边只有这一撮青丝。我本以为,这么脆弱的小东西,说不定哪一天就丢了。嘿,你猜怎么着,”
老将军高兴的拍在谢惟清的大腿上,
“我竟好端端揣了十年整。等我拿着它找回去时,我家夫人正站在门前等我嘞。”
老将军仰头大笑,谢惟清听得高兴,也跟着笑。
却不料,几人围在一处热闹时,一人影无声无息靠近桅杆。
待谢惟清眼风扫去,那人已经伸手拽上了丝绢船帆。
“住手!”
他来不及思考,本能扑过去箍住那人的手。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打开谢惟清,一心一意盯在船翻上。
谢惟清料到圣上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个穆家后代,一定在船上安插了人手,想要暗算自己。
他丝毫不敢犹豫,拦腰箍在来人腰上,和他扭打起来。
而老将军和一众将士,也像是被收买了似的,方才还热情的与他吃酒,此刻全都冷眼在一旁瞧着。
谢惟清心中发狠,手下不留情的向来人的手臂捏去。
也不知怎的,那人全然没有做杀手的自觉,似乎没有料到谢惟清会抵抗自己。谢惟清只稍稍一用力,他便又惊又痛,踉跄后退。
谢惟清不依不饶,只道是这船上都是笑里藏刀的,拿住一个,也好威慑其他。
谢惟清追着歹人打。
而那歹人应付谢惟清已经手忙脚乱,却还一心扑在船翻上,嘴里不住念叨着,
“放手,放手,船帆……船帆……”
河道崎岖,船身颠簸不平。
谢惟清身体不稳,连制服歹人保命都尚且苦难,哪里还顾得上船帆。
他勾拳挥掌,瞧准时机,捏住那人的手腕,欲反手箍住。
不料,一股妖风涌来,轻扬的船帆拂过他的面前。
他抡起的手掌中握的那把凤钗,好巧不巧,向着丝绢帆布划去。
“哎呀,船帆!”
那人怒其不争的一跺脚,只好伸出另一只手,空手向凤钗接去。
手掌挡在凤钗尾前,素白的丝绢船帆喷溅上大团血迹。
谢惟清终于停手。
那人拔出钗尾,一把拽下面前的帆布,露出一张怨念颇深的少年脸庞,
“别打了,公子!郡主派我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