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挟持人质本身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就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人质还是炸弹,他分得清吗?
谨慎起见,琴酒检查了她全身上下,没发现任何异常,索性绑起来扔直升机后座上。
起飞前,贝尔摩德跟他交换作战计划,才说没两句,神态突然变了。
琴酒又点上烟,在环绕的烟雾中细细品味贝尔摩德当时的表情,那极力掩饰却藏也藏不住的慌乱,真是有趣极了。
本来他是无所谓,打算起飞后直接把人丢海里喂鱼,然贝尔摩德挑起了他的兴趣。
从很久以前,琴酒就对她那套神秘主义感到不耐、厌恶,如今那神秘面纱上开了条口子,他要慢慢地撕、慢慢地……
他很期待,在那个妖娆妩媚的女人胸口,开一朵鲜红的花。
……
兰不敢动。
醒来后周遭的环境联系断裂的记忆让她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糟糕的是,她连绑匪长什么样都没看到。
这个房间密不透风,只有一扇门,逃得出去吗?
咔——吱——门把缓缓转动,她的心也提到嗓子眼。
铂金色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另一只眼犹如狙击枪的洞口,精准又无情地锁定了她。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光是看着就不寒而栗。
他向她走来,她不住地发抖。
“照片上这位,你认识?”
兰屏住呼吸,一个金色大波浪卷的漂亮女人映入眼帘,仔细分辨,确有几分熟悉。
像那个满月之夜对小哀开枪的人……
他似乎用的是问句,但语气里的笃定又似陈述句。
难道她应该认识这个人吗?
“不、不认识。”
兰表现得太过紧张,没等喘气,下一秒,冰冷的枪口就抵住她的眉心。
他的声音比他的枪还冷,仿若对将死之人的低语:“你再仔细想想,我没有耐心给死人做思想工作。”
兰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这一刻,她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爸爸、妈妈、园子……吵吵闹闹的声音,那些幸福却短暂的微小瞬间……最后的最后,定格在多罗碧加尔乐园,新一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背影,和柯南的影子重叠了。
揪心的疼。
突然而来的汹涌感情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泪水泛滥,怎么也止不住。
砰——
子弹擦过她的脚踝,房间里登时充满硝烟的味道。
“喂,别考验我的耐心。”
海风从窗台灌涌进来,铂金色长发飘扬遮住视线,她抿了抿舌尖,品出一丝咸涩的湿意。
这一刻,兰终于说服自己接受,再也见不到新一……这个残酷的事实。
死刑迟迟未宣判,时间漫长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重归黑暗。
兰软倒在地,冷汗顺着胳膊一直流,流到指尖。
无法形容与那双眼睛对视的感受,直白地说,兰觉得在那个人眼中的自己,是走投无路的羔羊、是垂死挣扎的小鹿、是四面撞壁的老鼠,是案板上的鱼肉……唯独,不是人类。
……
黑暗模糊了时间,不辨昼夜。
兰从小怕黑、怕鬼,害怕一切看不见摸不着的未知而可怖的氛围,她相信天使的存在,因相信感到幸福,作为代价,她同样坚信恶魔的存在,即便这令她感到痛苦。
但光明总会战胜黑暗的,不是吗?
她花了很长时间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包括积极的心理暗示,被恐惧麻痹的大脑终于得到喘息,逐渐恢复正常思考的能力。
说到底,新一为什么会变成柯南?
一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接下来的问题就被卡死了。大人变小孩,当今世界已经有这么先进的科技了吗?
事实摆在眼前,答案是肯定的,也许只是她匮乏的科学知识无从解释,那么……换个简单的思路,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不能被琴酒发现。柯南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特别严肃。
那这一定是关键了……
也许新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琴酒”害的?
如果是这个人害的,那他为什么会不知道新一变小了呢……
还有,琴酒是谁?跟绑架她那个可怕的男人有关系吗?
啊……天!推理太难了!
正当兰一筹莫展时,门外传来交谈声。男声低沉,毫无疑问是昨晚那个可怕的人,另一女声很小,过了一会儿,声音渐行渐远。
兰在心底数数,数到差不多了起身去拧门把手,发现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们走了。不知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但她知道机不可失。
阳台外四面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