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气徐徐神仙所,昆仑玉虚成道地。
“云中,可有打扰?”
“不知大师兄为何前来,这边坐。”
云中子含笑将广成子让入殿内,手中浮尘轻轻拂动,那临云海的窗台处多了矮桌蒲团与两盏热茶。
两位阐教仙分主客落座,各自盘腿正了正道袍下摆。
云中子略显苍老的面容藏着清正祥和,广成子中年面容更多几分威严。
“唉,”广成子轻叹了声,目中满是忧虑,“黄龙师弟传来消息,说了天帝征伐空濛界之事。”
云中子问:“可是征伐遇到了麻烦?”
“天帝征伐一切顺遂,但就是太过顺遂了。”
广成子摇头苦笑:
“你我自知,天庭草立、困难重重,平安欲征伐三千世界,截断西方之谋算、解人族明日之危难。
“他们选了空濛界做
“平安一时情急,竟直接请来了截教教主,带十多名业障缠身的截教道友,灭了伽峰、除了凶魔。”
“哦?”
云中子笑道:“平安竟能直接请动上清教主。”
“此事如何能笑的?”
广成子无奈道:
“截教内有数千教主记名、数千红尘仙客,此间藏污纳垢、多的是业障缠身之上古凶煞!
“平安请他们出手,这就是欠下了截教人情。
“新天庭若是包庇了截教内的诸多凶煞,岂不是为天地三界埋下隐患,平安自身恐也会被牵连!”
云中子抚须轻吟:“平安行事素有章法,此间应当有所考量。”
广成子叹道:“平安终究是个年轻人,见到仇人、报仇心切,这些都是人之常情,可平安已是又说了,下次一定再请他们截教仙出手。”
“是吗?”
云中子含笑摇头,正色道:“此间诸事,皆有因果。”
广成子问:“哪般因果?”
“巫族受难,阐教得了诸多先天功德,却未杀多少西方教凶魔。”
云中子叹道:
“平安虽未表露不满,但他当时神情多有茫然,心底并不算畅快。
“截教虽多业障之仙,却也多义气之辈,年轻人心向往之,方才为人之常情。
“天庭又有办法化解业障,此事也算是合则两利。”
“你我也不必多虚妄。”
广成子皱眉道:
“道仙劫在前,截教万仙来朝,我阐教教主弟子自是能比得过他们,可连门人带三代、四代弟子,总共三百八十二仙。
“若截教借平安之手清洗了自身业障,不再被天道针对,自身气运由负转正,咱们阐教如何应对?
“道仙劫源于大道,起于天道,此乃生灵掌握太多大道后必然之劫!”
“这……”
云中子沉吟不已。
广成子叹道:“老师命贫道执掌阐教教务,此事贫道不得不上心,可有什么法子,让平安与截教保持些距离吗?”
“平安为天帝,也是有颇多压力。”
云中子抚须思索:
“截教派了龟灵道友在他身旁常驻,我们也有黄龙师弟在他身旁常伴,按理两教的影响应该抵消了才对。
“黄龙师弟还是男子,自是与平安更加亲近。”
广成子面露恍然:“原来如此。”
“哦?”云中子不解道,“怎了?”
“平安年少,人族好繁衍之事,譬如贫道那弟子,”广成子含笑摇头,“原来如此,平安为此向着截教一些,倒也是情有可原。”
云中子纳闷道:“为何贫道有些听不明白了?”
广成子笑曰:“不过就是阴阳调和那点事!”
云中子哑然失笑:“此事绝非如此!平安已是成婚了!”
“说来也是,我阐教诸大弟子中,只有慈航师妹一位女子,慈航师妹还是轻柔寡淡的性子。”
广成子也是犯了难,自顾自地沉思了起来。
云中子只得摇头,也不知该如何劝广成子几句。
忽然,云海中飞来一束七彩流光,其内环绕一枚小小的玉佩,虽被挡在了玉虚宫大阵之外,却依旧放出了一缕传声钻入广成子耳中。
广成子略微一怔,看了眼满脸无奈的云中子,随手对外抓取。
那枚玉佩落入广成子掌心,其上涌动微微仙光。
广成子喃喃道:“西王母?”
“嗯?”
“无事,”广成子起身告辞,“你是平安老师,还是要多提醒平安,少与那些业障缠身之生灵来往,免得天帝名声被累,贫道还有些事,先去忙了。”
云中子含笑称善,将广成子送去了殿外。
目送广成子化流光离了玉虚宫,云中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