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给姐姐送了足袜,可她还许诺给娴姐姐也送一个,所以每日的刺绣课还是要认认真真上。
这天夜里,杨沛疲惫的揉揉眼睛,她这段时间绣花时间长,眼睛时不时就感觉干涩,莺歌看她这样,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绣花,说:“好了,不早了,快入寝吧。明日继续也不迟。再说了,药还没涂呢。”
杨沛乖顺的答应了,莺歌则是拿了药,认真给她涂药起来,然后再用手心的温度揉开。
她本来就困顿,莺歌的动作又轻柔,迷迷糊糊的,杨沛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然而,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长夜。
“来人啊!主子羊水破了,要生了!!快来人啊!”
杨沛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足履都来不及穿,急忙跑去了主殿。
主殿里灯火通明,杨沛径直冲向内室,却被如娟拦了下来:“温主子,您年纪小,别进去,怕冲撞到了。您先别急,产房,奶妈和产婆,主子都早早安排了,不一会他们就能过来,您就先回去吧。”
“姐姐情况怎么样?这才八个月左右,怎么就提前生产了?可是有什么异常?”杨沛追问。
“并无异常,恐怕就是早产。”如娟神情担忧,思虑良久,才把杨沛拉到一边轻轻说:“主子之前就落过几次,虽说是尽力调养,可还是伤了身子。按太医的话来说,主子还能怀上,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就是难免会影响皇子......”
“我明白了。”杨沛勉强稳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如娟,我今夜就在这等着,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温主子,女子生产本就不是容易的事,生个一两天也不算稀奇,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我意已决。姐姐在里面,你让我如何安心睡觉?好了,如娟,你就别管我了,做你该做的,其他的我心里有数。”
如娟拗不过,还是同意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找好的产婆,奶妈什么的也都到了,一时间长秋殿变得格外拥挤。
杨沛坐在梨花木椅上,看着这群人,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
“如娟,这群人都是姐姐找的?可靠吗?”
“是的,温主子。这些都是主子找的,家世清白,底细也都查过了,是能放心的。”如娟看杨沛面上镇定,但手不住的抖,也明白,安慰道。
“好,好。”杨沛坐在门外,望眼欲穿。
内屋。
产婆粗糙的额头布满了亮晶晶的汗珠,她不停的说:“娘娘,用力!对,深呼吸,使劲啊!!”
床上的禧嫔面如金纸,唇上一片血红,都是她自己吃痛咬破的。
她似乎浑身都在拼命用力,指甲狠狠的扎进了一旁宫女的手臂,发出类似野兽濒死的嘶吼。
“啊......啊!”
禧嫔也知道自己这胎怀得不容易,太医早早就和她说过了,但她没办法了,这很有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怀孕的机会,她必须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禧嫔努力的用力,而她却突然在浑浊的空气中,隐约闻到了一股甜腻的香气,她猛的一下就失去了气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薛贵妃!她要来害我的孩子了!!
禧嫔惊恐交加,瞪大了眼睛,她想说话,可是一波又一波剧烈的,非人的疼痛袭来,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产婆很快察觉到禧嫔的力竭,她也慌了神,派人出去通禀。
“什么?主子没力气了?”如娟脸上的肌肉颤动着,神情恍惚。
她也是了解一些的,这女人要是生产没了气力,孩子极有可能会憋死,即便是后面生出来,恐怕也就是个死胎......可这是后宫!要是皇上得知主子生了个死胎,那主子就完了......
“有人去禀报皇上了吗?”杨沛问。
有个眼熟的宫女回答:”回温主子的话,小顺子他去了,不过皇上今夜是留在静妃娘娘那边,不知道何时才会来。“
等这个什么狗屁皇帝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杨沛拼命回忆着,她猛然想起了什么,稳下心神吩咐下去:”莺歌,去我库房把那只人参带过来,给姐姐切几片参片含着,再去让太医煮药。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住姐姐和她的孩子!如娟,你再多派几个人去找皇上,知道吗?“
有了她的吩咐,本来乱成一团的宫女太监也都忙碌了起来,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药和参片备好了,杨沛就不顾如娟的阻拦,带着东西强行闯了进去。
给禧嫔含上参片,产婆脸色就好转了许多:“这真是多亏娘娘您出手,百年人参可是不多见的珍品……有了参片,禧嫔娘娘准能挺住。”
杨沛随口答应了,然后就目不转睛的观察里面每个人。
平时里姐姐也不是那么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