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瑜动了动嘴唇，一个音都没发出。
急性子的夏明妍吼道：“你说啊，是不是你干的？”
文斌一把拉住想扑过去的夏明妍，冷静地劝道：“有话慢慢说，你们一定是误会什么了，谢华瑜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怎么可能？”夏明妍愤怒的嗓门陡然提高：“萧飞扬给了谢氏集团十个亿，你问问他，这钱是从哪来的？是不是靠出卖我们换来的！”
几人说话的位置距离大礼堂门口不远，夏明妍的大嗓门传进了礼堂，引起一片窃窃私语。原本怒气难遏的院长听了这话，不由一怔，萧飞扬，谢氏集团，十个亿，出卖……这好像超过了学生间小吵小闹的范畴。
担任主持的辅导员挤出笑容，维持场面：“大会继续，下面是表彰优秀毕业生。”
简遥，谢华瑜，还有文斌，都在被表彰的行列，辅导员看着名单，无奈地叹气，时代不同了，他们这些老师已经跟不上学生的步伐了。
楼梯口，对质还在继续。
冉修没有文斌那么冷静，他刷的窜到跟前，气势汹汹问谢华瑜：“夏明妍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盗窃源代码，把公司出卖个了萧飞扬？”
谢华瑜抽了抽唇角，露出一抹凶狠的笑容：“你们的公司算什么东西，萧飞扬怎么会看的上眼？他要对付的是凌昊，笨蛋，你们这些自以为聪明的笨蛋，夹在中间当了炮灰都不知道！”
这话等于不打自招。
简遥声音轻颤：“我们的努力，我们的心血，我们的梦想，在你眼中，就是这样，可以随意出卖，任意践踏？”
谢华瑜移开目光，不敢迎视简遥，那双眸子犹如清泉明镜一般，分分明明地映照出他内心的阴暗。
“梦想？”他冷笑道：“别天真了，在现实利益面前，梦想不堪一击。”
萧飞扬说过类似的话。简遥彻底心死，她目光幽暗，冷漠地犹如注视陌生人，一字一句地说：“谢华瑜，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谢华瑜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深沉的痛苦。
“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出卖我们！”冉修一声怒吼，挥起拳头，一拳击在谢华瑜的面门上，谢华瑜吃痛，捂着眼睛，踉跄后退。
冉修不解气，还要再打，却被文斌死死拽住，冉修嚷道：“让我打死他，打死这个小人，打死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夏明妍气红了眼睛，指着谢华瑜骂道：“谢华瑜，我们瞎了眼睛，竟然信任你。你这个小偷，你这个窃贼，你他妈的给我去死！”
吵架打架声惊动了大礼堂里的人，大门开了，老师和同学跑了出来，慌忙劝架……
身后一片鸡飞狗跳，简遥却浑然不觉。她一个人走出楼门，外面阳光刺眼，她想哭，还是哭不出来。
她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出了校门，沿着澜河漫无边际地走着。
脑子里一片混乱，愤怒，悔恨，内疚，失落，迷茫……种种情绪犹如惊涛拍岸般，击打着她的心。
她不敢想象，凌昊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反应。他一定会很失望，他明明提醒过她，要做好源码的保密工作。他那么信任她，大力支持她，看好她，她却在产品上线前夕，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也对不起夏明妍、冉修还有文斌和韩风辰，他们跟随她创业，满怀斗志，每天都抱着成功的希望，到头来却是白忙碌了一场。
江维的话回响耳侧：“事已至此，我们怕是只能走法律途径。”
她在河边的一个长椅坐下，从背包中取出笔记本电脑，连上手机网络，开始查找关于代码泄露维权的相关信息。
可是，她却越查却越失望。要告对方侵权，首先她要申请著作权，在版权局备份源码，可是她的软件刚刚开发出来，压根就没想到还要做这些事情。
即使她能够通过逆向分析，拿到对方剽窃的证据，可是她没有申请时间戳，对方又是业界知名大公司，很可能会反咬一口。
诉诸于公众舆论？萧飞扬是做搜索引擎发家的，控制着网络话语权，至少在他家的搜索引擎上，她会被封杀。对方本就是操作公众舆论的好手，随便雇个水军，分分秒秒就能将她秒杀。
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她不甘心，绝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