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你我同历鸣玉山坍塌,亦算同生共死。阮钰世家出身,清白都落在你手里,不敢与人谈论。今日的嫁妆礼单也送进宁王府中了——难道郡主不打算负责吗?”
“……”
果然如此。
事已至此,殷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把他送进太极殿,好让她那对阮微之赞不绝口的皇帝叔父看一眼——不过她很快压下了这纷杂的思绪,勉强周旋道:“这事……你爹知道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状似不经意地将手搭在轮椅上,奋力将自己向后推。
就阮微之眼下这精神状态,她简直怀疑此人下一秒就会因为观念不合抄起桌上的花瓶,给自己脑袋来上一家伙。
然而阮微之见鬼似的敏锐,不知怎么发现了她手上的动作,轻飘飘地拂开她按在轮椅上的手,居高临下地看了半刻,忽然弯下腰,将脸凑近了她。
一股清浅的檀香倏地包裹了她,殷笑看见他的鼻尖快要抵上自己的,只能将头向后仰了仰,极力避开他温热的呼吸。
眼前的人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扇了一扇,在面颊上投射出一层浅淡的阴影。
“郡主要对我负责吗?”他说,“如果您要负责,母亲和父亲自然会知道的。”
他这张脸凑得实在太近,殷笑下意识地反问道:
"不在乎我要几房了?"
这时候,书房紧闭的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木门不知被什么碰开了。
殷笑扭过头,定睛一看,眼尾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素来镇定的脸上翩然升起一片鲜亮清新的翠绿色。她沉默着转回头去,险些和阮钰的鼻尖撞上。
她一把推开阮钰,没推动,只能咬牙切齿地再推一把,低声道:“阮微之、退开!”
阮钰这才满脸无辜地让开一步。
——然而已经迟了。
只见四尺高的阮二小姐强势归来,一把把门推开,又让出一步,露出身后的宣平侯与皇帝。
只见阮榕喜气洋洋地喊道:
“阿兄,你不是要请爹来吗?陛下刚和爹聊完,听说郡主也在,就一起来啦!”
崔麟摸了摸胡须,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一身素衣的阮钰,仿佛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喜气洋洋地说:
“啊哟,朕来得不巧咯——你们刚才聊什么呢,什么几房?”
他想了想,又颇为贴心地补了一句:
"不然朕先走,你俩继续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