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后方小巷的路灯有些年久失修,时明时亮。
七点多的天空已经全黑了,唯有天边的圆月皓洁无暇。
可当他站在窗边,当他露出面容的一霎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不再闪烁,它们暖暖地照拂出他的脸庞,天空中的圆月好像也害羞了,它随意抓了个云朵挡在前方,此刻在开颜的手机里唯有晏阳天是最闪耀最亮眼的存在。
他低着头往下看,额前的碎发随着风儿往上卷,露出他明亮的眼眸,黑夜中,他的眼睛很亮,黑白分明的瞳孔却好像不知该往哪看,有些彷徨地左摇右晃。也许是紧张,他的手指一拍一拍地敲击在窗框上,他的表情也不似平常那般轻松,有些呆呆的,却另有一种萌味。
当这场‘闹剧’中的主角登场时,楼下姑娘们的氛围一下就起来了,校霸大姐停止了吉他的演奏,她仰头喊他的名字,并向他招手。其他姑娘也紧随其后,一时间,后巷所有人竟口号划一地喊着‘晏阳天,晏阳天,晏阳天’。
开颜把手机对准晏阳天,她双手微微划大屏幕,只见屏幕中的少年,从脖子到脸蛋儿,再到耳朵根忽地一下子红了,红成了一个大苹果。就像动画片里害羞到极点,会冒烟的萌萌卡通火车头。
楼下不知哪位姑娘也注意到了,她豪迈开口:“他脸红了,好可爱。”
当听到‘好可爱’这三个字时,呆萌的晏阳天的表情里除了害羞竟然有些许羞耻的感觉,他不敢再站在窗前,他身子往后仰,竟咣噔一下撞在了侧边的窗框上。
“诶哟。”他疼极了,他左手用力地揉着被磕碰的地方,可爱的顺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小鸟窝,他左眼因疼痛紧紧地闭着,稚嫩的脸庞微微皱着,他凌乱的模样,他小痛苦包的模样,竟让人生出了好想好想再欺负他一下的感觉。
楼下的姑娘们喊的更大声了,有喊他的名字的,有喊他好可爱的,有给他起外号的,楼上的教室里也热闹非凡,各种起哄和看热闹。而稍远方的肖开颜则不停地按快建,生怕错过任何一刻他的样子。
然而,下一刻,楼上的教室忽地就安静下来了,鸦雀无声。窗前揉头的晏阳天不知被谁大力往后一抓,便消失了。紧接着,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她用手指大力推了一下往下滑的镜框,而后,她双手紧抓窗沿,将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她表情狰狞,她大声狂吼:“你们在干什么?!”
窗前十六七的清秀少年一下子被换成了四十多岁的‘老巫婆’模样的严苛妇女,楼下的姑娘们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眼看‘老巫婆’破口大喊,并且可能要爬窗而出的样子,所有姑娘都被吓得尖叫逃离。
躲在稍远方的肖开颜也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一动不动,直到‘老巫婆’的眼风扫向她们时,蔡妙妙很识时务地抓起肖开颜,拔腿就跑。
奔跑,喊叫,无措,肖开颜是第一次经历如此不寻常的事情。她突然转头,后面‘老巫婆’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了,可她还是清晰地认出 ‘老巫婆’的身后的那个少年,他好似一张脸都带着歉意,他正是晏阳天。
一时间不知是因为奔跑过度,还是因看到那张好看的少年脸庞,肖开颜感到她胸腔不住地起伏,她的心跳不住地加速,她的眼前、她的脑海里全是少年呆呆的模样、害羞的模样、撞疼有些小痛苦的模样。她的嘴角不住地往上扬,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全身。
青春就是这样,喜欢就在一瞬间。
在远离A高一千米开外的一个公园长椅上,肖开颜和蔡妙妙两人累的直喘大气。
蔡妙妙一口气干了半瓶矿泉水,而后她说:“我的妈呀,A高的老师实在忒、忒、忒吓人了。比我看的恐怖片还吓人。”
而此刻的肖开颜却在状态外,她抱着矿泉水瓶一动不动,她就像个呆萌小兔子,两个眼睛睁得圆圆的,小嘴紧紧地闭着,唯有胸口不停地起伏。
蔡妙妙皱起眉头,她在开颜的眼前挥手,竟然没反应!她慌了,她大力地摇晃肖开颜,她说:“学姐,你咋啦,你可别吓我。”学姐万一有点啥,小易总会不会把她打死。
完全沉浸在‘他好帅,他好可爱,他好温柔’的小世界里的肖开颜被摇的回神了,她看着焦急的蔡妙妙,头微微往一侧歪去,她不解地问:“怎么了吗?”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蔡妙妙一手扶着胸口,一手又打开了矿泉水瓶,压惊似的,把剩下的半瓶水全喝完了。然后她说:“学姐,不早了,咱回去吧。”
两人在公交车站坐了不同的车次,分开了。
夜里晚上八点左右,起风了,路边摆小摊的人陆陆续续都收摊了,路上的行人已然不太多了。肖开颜住的小区比较老旧,路灯损坏了好多个,所以一路走下来,昏暗的巷子里人越发的少,空气越发安静,本来还小雀跃的肖开颜现在知道后怕了。
她猛然想起前段时间同桌李婉旦给她讲的恐怖事件。那可能是上上周了,课间时分,李婉旦神神秘秘地趴在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