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简直的座位上,鼠标点来点去。五官虽然看不真切,但应该是拧巴得皱在一起,因为我听到了他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在干嘛?”我伸直左手,叩在他鼠标上方的桌面上。
“随便看看,学习学习。”陈浩信口胡诌,敷衍我道。
我并不知道简直的电脑有什么秘密,随口委托他说:“那你一会儿帮她俩关下电脑啊。”
“好的好的。”陈浩回复得超级迅速。
回到教室后,张琪就趴在陈浩的桌子上,还在同简直闲聊中。
我路过她们身侧,简直扬了胳膊,示意我过来:“小双,你关电脑前,看□□上还有人找我吗?”
“啊?”我摇摇头,“这我不知道了,你俩电脑是陈浩关的,我过去看时已经都黑屏了。”
“呵,他还能顺手勤快点儿。”简直说。
一切正常,直到转天的课间操时间。
下课铃响起,任课教师离开,就在同学们穿好外套准备下楼而蜂拥到教室门口时,一个外班男生,挡在门外,他的胸口起伏剧烈,镜片上存有薄晶,隐约着还能看见他口中呼出的哈气。
他面露冰霜,语气凝重的对着第一个走出教室的人说:“把简直给我叫出来。”
被天降任务砸中的宋宇则,机械地转了身去叫人。这时楼梯口又跑上来一人,他同样在大口喘着粗气,伸手拦下眼镜男,将人给拽到一旁。
“戴岳,冷静点!”来人正式体育社社长陈星。
“你别碰我!”戴岳身板笔直,扬手打掉了陈星的胳膊,“我已经很冷静了!”
简直这时已经跟着宋宇则出了教室,我们一干人等也好奇得围了上去。唯有陈浩,缩在座位上,面有愧色。
陈星一步跨上,挡在戴岳身前,一手拽着简直,一手拽着戴岳,拉着二人直奔楼上:“有话去音乐教室说。同学们,帮简直请个假,就说体育社临时开个小会啊。”
张琪看向我,问:“你们体育社开会,你不用去?”
“他说的小会,应该没有我吧?”我转头看向旁边的寻常。
“快下楼去做操了。”他又是习惯伸手,拍拍我的头顶,人就三两步迈下台阶离开了。
简直这会开了很久,久到第三节数学课她都没有回来。
我看着她这光秃秃的桌椅,一丝不安感袭上心头。
45分钟之后,我终于见到了简直的回归。只是她面色潮红,目光阴鸷,抿唇不语。
我甚是担心的上前,想问一句“你还好吗?”但话还没出口,简直先我一步出了声。
“你说是陈浩给我关的电脑?”
我点头,重述了当时情景:“我下课后转到你的座位上去看,确实关了。”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我再问时,简直又回到了沉默的火山待爆发的状态。
好巧不巧,陈浩在此时哼着小曲回来了。简直应声抬眼,似有两道激光射线,正点中了陈浩身上的静止穴位。这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时机动作都选择得刚刚好。似乎接下来的话也不用再问了,贼人已经显露出马脚了。
上课铃声响起,静止的陈浩犹如过电一般瞬间清醒,他赶紧低头转身,企图逃离保命。脑袋看路的下场就是撞上了拿着教具进场的地理老师。
“这是上课铃不是下课铃!”地理老师手动调转陈浩车头,麻利地送他回到了座位上,“别以为考个90就有胆子给我翘课了!你有能耐次次都考90分,那老师也能偶尔给你开个绿灯。”
陈浩回到座位上,缩成鹌鹑状,不敢造次:“老师你这次不给我开绿灯,怕你以后都没机会再给我开灯了。”他心内腹诽。
“陈浩,是你干的啊?用我□□把文章转给体育社的人?”简直轻声询问,机械得毫无感情,话是疑问句,说出来确是陈述句。
地理老师正在黑板上讲着海陆变迁、板块漂移,陈浩不敢回应,装没听见,手里奋笔疾书地抄着笔记,装忙碌。
简直也没等他回应,继续说道:“这就是你古惑仔的方式?背后玩儿阴的?”
这话陈浩就听不下去了。古惑仔是他的底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坏了南哥的名誉。陈浩刚想反击,地理老师就翻书打算点人提问,简直恰逢此时抬脚踩上了陈浩的球鞋,带了点狠劲儿。
陈浩带着两分猝不及防,三分惶恐万状和五分切肤之痛,在地理老师将要点名时,跳离了椅子,跳直了身子,跳空了脑子。
“考过90分就是不一样了哈?都学会抢答了!”地理老师对此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