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在2008年的尾声,我们喜迎新一波寒潮,亲身体会到气温呈梯度式下降。我开心地翻出新买的毛绒绒耳罩,戴上毛绒绒手套,围上毛绒绒围巾,一路喝风到了学校。
关于这个毛绒绒的时尚元素,似乎前两年就开始在校园范围内流行起来,但那时我离学校很近,并不需要把自己包裹得像头熊一样。
于是,苦熬到了高中,终于挨到了天冷风大气温低的时刻,我的装备也总算派上用途。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小冰晶飘下,碰到了我唯一裸露在外的脸颊后就消失不见了。
当天晚上,鹅毛大雪簌簌而下,像极了我快速摇动转笔刀时,四处乱飞的笔屑。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中,铺满整个街道,包括车顶上、座椅上、井盖上。
大雪接力下了一天一夜,每日必修的800米跑圈在今早晨读时就被广播通知,临时取消了。但活动取消并不代表学生们在课间操期间能安稳呆在教室里。
诺大的操场有着一望无际的白,一群黑头发的小人蜂拥而至,密密麻麻地点缀在这张洁净的画布之上。有人在角落里滚雪球堆雪人,有人摇着树干人工降雪,有人握着树枝在雪地上写字,还有人胡乱发疯地在打雪仗。
我蹦蹦跳跟着跑下楼,一脚踩进厚实的雪壳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雪很松软,像棉花一样,踩上毫无感觉,除了脚丫子会变得越来越冷。我猛然向前高抬腿,鞋面上带飞浮雪,扬在空气中,四处飘散。
突然一颗雪球砸进我的脖领子里,冰冷的雪沫顺着空隙溜进背心,激得我后背一阵紧缩,泛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怒视回头,就看到陈浩一只手点在额前,学着香港警匪片的打招呼方式,扫手上扬说着:“sorry啦~”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我当即弯腰团了个大雪球,以怨报怨。但陈浩眼疾手快侧身躲开,边跑还边冲我挤眉弄眼。
那模样,简直是在挑衅啊!
“简直!陈浩他欺负我!”我毫不客气地跟身在不远处的简直告状道。
“我帮你砸他!”简直十分义气地用行动支援。
我当下手也未停,这次团了个更大的雪球,捏成实心,看准陈浩的方向,再次抛出。就看这条光滑的抛物线,在我意料之外的目的地降落了,“哐”的一下,砸在了寻常的黑色防寒服上。
我一边“哈”着通红的双手,一边小跑着去跟寻常道歉。
说来,因为我十分宝贝新买的白色手套,下楼玩耍时怕将它弄脏就没有戴着。我这手在团了两个雪球后就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掌心已经红得像个猴屁股。
我搓热掌心,跑到寻常身边,解释道:“我是要砍陈浩的,砸你属于误伤友军。”
“你怎么不戴手套呢?”
手掌此时已经恢复了温度,陈浩的目标也重新完成了定位,我这次一定要报仇雪恨,于是很敷衍地回道:“哦,在楼上没拿。”
一双大手止了我快要插进雪地的手指,寻常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副墨绿色的棉手套,递了过来:“你带这个吧。”
然后见他自己徒手在雪中颠倒两次,团出了一个桔子大小的雪球,猛扔出去,正中红心。
陈浩就顶着一头的雪渣破口大骂时,寻常趁机又发起第二轮攻势。
我站在战场的大后方,试着将手塞进寻常的手套里,果然,五个手指头都空荡荡的。但内里柔软的触感却瞬间包裹了我的心,因为真的很温暖啊。
72.
1月1日的新年联欢被学校以不影响上课为由推到了周五进行,并且是上午联欢,下午放假(当然高三被排除在外,还要继续在课堂上奋战)!
全校师生齐聚校园礼堂,校长老头儿在新年贺词中,一改往日习惯,居然说这次不唱《滚滚长江东逝水》了。就在台下师生疑惑之时,他已经招呼场边音响师,开始播放《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前奏了。
元旦联欢会的第四个节目是我班选送的歌曲串演。陈浩身穿一身青墨色西装,接过主持人手中的话筒后,潇洒走到舞台正中。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听周杰伦的歌?”他举着话筒,走到台边,冲着观众区方向询问。
“喜欢!”台下的回答,擂鼓震天。
“那我今天就带来一首周董的新歌——《青花瓷》。”左臂微抬,陈浩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几声鼓点接弦乐,一幅山水袭面来;白衣素裙绕青丝,烟雨蒙蒙吾自开。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陈浩嗓音柔情而古朴,低沉又悠扬。待他唱到高潮迭起时,声音婉转细腻,故事娓娓道来。
麦克风被他卡在立麦架上,单手紧握。身上的西装外套敞开,陈浩另一只手斜插进口袋里,远远望去尽是风流韵味。
台下已有粉丝沉浸在高喊中无法自拔,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