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为什么你回国却不让我知道。
这句话是根刺,深深地扎在我心底。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对青春产生了误解;让我对不可能的未来产生了期盼。
但寻常却这样回答:“我以为是你不想搭理我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快进跳台了吗?怎么前后衔接不上了呢?
“我都不知道你回来,没有你在国外的联系方式,我去哪儿搭理你呀!”我说得有些着急,手指握上了门把手,用力转动,一气呵成。眼前的剑拔弩张被明黄色的浴袍裙打扰到,因气恼而沾染的红色渐渐被害羞代替。
“我看你大学的选择是留在本市,而没有考去首都...”寻常状似委屈,楚楚可怜。
但我何其无辜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怎么还跟大学有关了?我留本市,和去首都...”去首都?眼前画似走马观花,某年某月某个春节,我撅着屁股藏在被子里,耳朵凑着听筒,和某人约定着大学一定要考去首都。
就因为这?就这个原因?
眉头渐渐蹙到一起,我怒了:“你以为首都是我不想去的吗?前提是我得考得上呀!你走了以后,我成绩是直线下滑,高三因为压力才有所回升,但凭当年的高考成绩,我去首都就只能选个三流学校!”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没考去首都就说我不理你?这锅我不背,还有没有天理!”我的眼眶渐渐湿润,心心念念,辗转反侧,等来了结局,却是这么个烂尾。我不承认,不想认,不要认!
寻常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安慰我,而是义正言辞地反驳我说:“这个理由说出来确实很烂,但好歹是我俩约定过的事情,你方爽约还在不服上诉。我这回国来,你也没提过让我发消息打申请,就因为这个,就觉得咱俩友尽了。我是不是更冤枉一些啊?”
他抱胸的手散开,两手对着一拍,说:“到此为止了,咱俩扯平了,好不好?”
好个鬼!
13.
自留宿插曲结束后,我就再没见过寻常。心头的结算是解开了,小狗睡裙连同毛巾都打包送他当了纪念品。
11月开始,冲刺年底GDP的任务指标变得艰巨起来,加班成了常态化。周末的意义在此特殊时期被迫升华。两天的假期不再是躺平摆烂,而是休养生息,备战下轮劫难。
周五的晚上,是开启礼拜的序幕,持续紧张的人们会在这个时间段处于放松兴奋的状态。简而言之就是一心只想玩手机,关灯睡觉成难事。到底有多难呢,那得取决于第二天需要几点起。
我原本是憧憬睡到日上三竿的,但晨起时分楼道里就开始有了过分的嘈杂,我关了卧室门,又忍着睡了个回笼觉。梦里梦见,有人拿着榔头一下下敲着我的脑壳,眼睛突突直跳,拿出手机,居然只过了10分钟。
这大周末的,是哪个天杀的扰人清梦啊?还有没有点素质道德责任心啊!
我顶着鸡窝一样的脑袋,十分不爽地打开了防盗门。
楼道里有搬家工人在托着家电行李,电梯口用一把椅子卡住了门缝,椅子后站有一人怀抱正方形的小箱子,长腿一迈就跨过电梯间,走了出来。
“小双!”
我在来人看过来的瞬间火速关上了门,那力度之大,就连门外的福字都被震得掉到了地上。
我是不是还没睡醒?需要洗把脸来清醒一下...
收拾了鸡窝头,解决了浮肿脸,一身整洁利落再开门,楼道里见到的还是工人忙碌的身影。
我出门多走两步,拦在一位工人小哥面前,问:“这家是搬进还是搬出啊?”
“搬进啊。东西还不少呢。”工人小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楼下还堆了半车的行李。”
工人小哥边走边说,来到了电梯门前。正巧此时灯亮门开,新的一梯行李运到,连带着正主也闪亮登场。
“嗨!”寻常三两步走出来,笑容灿烂朝我打着招呼。
“你这是个什么情况。”我食指虚点,涵盖住面前的所有。
“搬家呀。”寻常挑了个满分答案,十分官方地回答着我的问题,“之前我跟你说过的。租约到期了,我得搬新家。”
“我知道你搬家,我的意思是——你怎么搬这儿来了?”
寻常笑得像只狐狸一样:“这得谢谢你啊!你介绍的中介确实很靠谱,给的房源特别好!”
怎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悲伤。
寻常上下打量我一圈,问:“你这是,要出门去晨练吗?”
我身上穿的运动衣是早晨随手从外衣架上扯下来的,因为当时着急开门,顾不上讲究什么穿衣风格。此时被寻常拎出提问,那自然是要讲些话来圆自己的面子。
“对呀。”我扯谎,“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