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的灵魂就是自我安慰,褒义词是能者多劳。大龄未婚女青年的灵魂是永无止境,贬义词就是活该单身。总而言之,一切为了项目,一切为了假期。
数据整理倒是比想象中要容易,80%的内容之前做过副本,可以直接借鉴。
临时工作最终耗时2小时。2小时过后,我这60多平的房间依旧是无比的安静。
话说,在厨房擦干地面水迹后,我妈就拉着小车说要去菜市场溜达一圈。我抬眼看了看表,太阳就快日落西山,再便宜的打折处理也不至于去了那么久吧?
打个电话,问一下。
铃声是土味的老歌,明明记得上次打的时候放的还是《渴望》,这才过了没多久就变成了《套马杆》。响铃震了六七下,无人接听。我皱了皱眉头,察觉此事大为不妙。
又等了两三声,等得我耐心渐消,揽衣穿鞋想出门去寻人时,手机外放的音乐消失,通话被人接听了。
我抢着问:“喂?你怎么还没回来?人在哪儿了?”
听筒里背景音嘈杂,有炒菜的声音、还有瓶瓶罐罐磕碰到一起的声响,我能识别到我妈此时的站位和手机是有一定距离的,因为录入的音色颗粒感很重、并不清楚。
“喂,小双,阿姨正在我家做饭呢。她现在两只手都占用了,不太方便接电话。”从我妈的电话里,我听到了一个不应出现在她社交圈子内的人的声音。
“没事没事小伙子,给她挂了吧。等饭熟了,喊她过来吃就成。噢,对了,你家有蚝油吗?”
“...”
我几乎用着和电话挂断一般快的速度,甚至都来不及换鞋,直接穿着家里的棉拖,冲到了对面去。
寻常堵在玄关处,侧身让过。厨房里传出菜铲翻炒铁锅、煤气燃烧加热地响动。我妈一身牛仔布围裙,一手掌勺,一手翻炒,头顶的抽油烟机正在工作,白色的烟火气正手拉手排队等候。
眼前的场景还算和谐,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我妈边做菜,边如数家珍:“...这姑娘,小时候怕黑,有次家里停电,她直接吓得钻进立柜。主要是我家立柜啊,不大,她呢半个身子头伏在被子上,露着屁股在外面,给我和她爸给乐的!还有一次...”
我咆哮着冲了过去:“妈——!”
就看我妈捏了小撮盐洒在青菜中,出锅盛碟,眼皮都没多抬半分:“来得够快的?把这菜端上桌吧。”
我孕着怒气,低声问:“你不是说出去买菜了吗?”
我妈把菜盘子拿高寸许,放我眼前说:“这儿了。”
我:“我是说,你买完菜为什么不回家!”
老妈:“家里水闸都停了,我也洗不了菜,做不了饭。”
我:“那你就来祸祸别人家?”
老妈:“电梯里碰见的,都是邻居,有新鲜菜吃总比买外面不干净的外卖强多了。是吧,小寻同学。”
寻常小碎步蹭过来,鸡啄米地附和道:“对,谢谢程姨。您做的饭闻着就香,其实我也不喜欢吃外卖,主要还是自己懒,一个人的饭经常凑合。”
老妈:“一个人吃也不能凑合,你看你俩都是一个人,下次可以拉着我姑娘一块儿吃...”
我推开寻常,让他离远些,省得一会儿被溅一身血:“别瞎凑热闹,什么小寻同学。”
老妈:“要不然呢?小常?听着更别扭,大肠包小肠。”
我:“你这盘菜也炒完了,赶紧回家。我约的师傅马上就来了,剩下的菜在家也能洗。”
老妈:“你真当你妈我是饭店的厨子了?这边做完那边做?你不乐意吃你可以回家待着,我还得再炒个肉,看小寻这瘦的,大高子可得好好补补。”
我是一拳打在棉花套上,轻飘飘得毫无影响。
脾气上来,我口无遮拦地指着我妈道:“你不要面子,我要面子啊!”
“要啥面子。”结果我妈毫不在意,手指勾了勾我凑上来咬耳朵说,“缘分撞上门来,就得好好把握。为了我闺女的终身大事,你妈我给你当马前卒,助你五子连线,顺利通关。”
好家伙,我的亲娘,您这是象棋、五子棋、飞行棋大混战啊。
乱上添乱,楼道里听到有大哥的敲门声,很快我的手机就跟着震动来电:“喂?我来修水管的,你家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