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4)

天空被笼罩出昏黄的色调,远处的太阳已经几乎紧贴大地的脸颊,橙红色的晚霞随着桥下微微波动的水流起伏,即使有阵阵微风吹来,仍是燥热难耐。

林郑月望着对面的人,不可置信又像是早有预料般噙满泪水。

下班下学的人流已经退去,偶有一人出现在街边慢慢散步,即使是怀城这样的小城,任何一个人的存在也是极其微不足道的吧,失去或是得到,太阳仍要照常升起,树叶仍要不可逆地焦黄。

眼前的万物忽然极速向身后退,天空亮了又暗,月亮升起又落,桥边的树绿了又黄,站在面前的齐望竟慢慢与十四岁时的齐望重合。

一样的眉眼,一样闪烁着亮光的视线。

那天大概也是这样一个晴空万里的晴天吧,即使是冬天,阳光也不吝啬地慷慨洒向大地,光线一时刺眼地让她睁不开眼去看对面的人。

那时林郑月正坐在小区那棵杨树下,荡着秋千,一见他来,从上面跳下来,欢喜地讲前天她遇到的那只瘦弱的小猫:

“它就窝在这棵树后面,”她指指身后的树,“好瘦好瘦,我从张爷爷家买了火腿肠,一点点掰给它......”

“一开始它还不肯吃,我一直摸它后背,慢慢它就吃了,后来张爷爷看到了,就把它领回家去了,”她松口气似的,“这下好啦,它有一辈子吃不完的火腿肠啦!”

说完看齐望没回声,她回头看看秋千上的面包和火腿肠,她拉拉齐望手臂,解释:“摸完小猫我有洗手的,”她递过来,献宝似的,“我买了好多呢,你吃吗?”

齐望正处变声期,那时嗓子时常哑的说不出话来,齐望只安静地看着她,她想大概是嗓子又哑掉了,只好撕开包装,塞进他手里,“你吃吧,不然我也吃不完就都得给舟舟吃了,他已经这么胖了,姑姑肯定不让吃,到时候又该偷偷跟我要了......”

齐望耸着肩膀,竟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似的低着头。

她意识到不对劲,拉住他的手,她在安慰人这方面没什么经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像齐望之前一样,安静地待在他身边陪着。

两人坐到那个木制的秋千上,也不动弹,不知坐了多久,久到手里所有的面包火腿肠都被她消灭个干净也没人再开口。

林郑月忍不住观察起身边的齐望,个子慢慢拔高,他五官更加精致好看,五官清秀中添上几分不羁,高挺的鼻梁侧面缀着一颗浅褐色的小痣,不细看根本看不到,即使这几年他奔跑在篮球场上,皮肤也不算黑,只是比起小时候常被认成小姑娘的白嫩是要粗糙很多了,运动使他有了些肌肉,虽算不上多么强壮,但线条已是十分好看。

篮球场边,常常有结队来看球的女孩高声欢呼,不过也许是年龄还小或者学业太忙碌,从来没有来找齐望交朋友的,还好她开窍的早,又和他一起长大,不知道是不是算占的先机?

耳边齐望突然开口,却发出她无法辨认的声音。

“月月,我快要死了。”

像是拉扯着声线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又清晰。

她本就拉着他的手臂,瞬间僵硬,声音穿过她耳膜却好像在大脑显示不出含义,她扯扯嘴角,想说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讲冷笑话还是不如听她讲的,可是看着他此时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会呢?

明明前两天他还背着崴脚的她回家,明明上周学校篮球赛他还当上了队长,明明......

林郑月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做,只会手忙脚乱擦去齐望脸颊的泪,手又抖得不行,不小心蹭到他眼睛,泪水模糊在他脸颊,又模糊两人视线。

齐望看着面前突然乱了手脚的女孩,心下顿时痛的讲不出话,

她本就眼窝子浅,小时候门口小狗突然跳到她面前,她都要吓得挤出几滴豆大的泪珠来找他安慰,这会儿泪涌上来,也顾不上擦,扑到他怀里,两手紧紧抱住他腰,泪水浸透他胸前衣服,直入他心脏。

太阳从不曾吝啬给予温暖,他心里却从此不间断地下起冬雨。

烈日当空,他却禁不住冻得牙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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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帧帧重合,浑身细密密的痛袭来,齐望再度圈住她肩膀,将她收入怀中。

时间没能改变一切,他早该明白的。

他慢慢闭上眼,呼吸也慢下来。

听说,每个人的心率都不一样,但当我们紧紧拥抱超过三十秒,心跳就会慢慢追近,直到同一个频率,心乱的人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国庆前一天放学,他推门回家,家里是前所未有的欢快气氛,本该在外面兼职工作的母亲一脸欣喜地坐在客厅,听到声音立马起身,整个人的神情都好似抬高一度,跟他说着话都不住地笑起来,重复着已经跟齐父讲了好多遍的话,这时又好似说不清,“你张叔!你张叔叔,好人下辈子绝对有好报,到天上那也得好吃好喝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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