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人言,柳露桃哪个知晓。
送客回房,吃翠羽一顿白眼。
这丫头也不做活也不办差,自回屋躺着,柳露桃也不说她。
芳时有些气,不过也要看主子的意,先头说:“娘子该去书房走一遭,眼瞧方才郎君有事。”
嗯,是有事,即便没事,见过柳青雪,没事也要生事。
柳露桃却说不必,方闲庭既然说“晚些再来”,那就候着他来。
谁有事谁着急,咱们不能急。
独自用罢午膳,柳露桃也没躲懒歇着,叫来府里一众丫鬟嬷嬷小厮,也没旁的事,各自勉励一番,账上有些余利,有好大家分。
独独来瑞的一份留到最后单独予他。
钱袋子拎在手里,来瑞立即觉出比旁人的要轻,刚想问呢,迎上柳露桃清泠泠的眼。
她说:“该你的总也少不了。”
不该你的呢,那头拿了这头就没有。
来瑞情知决撒,吓得两股战战冷汗覆额,跪下磕头要请罪。
这罪往重判能治一个偷窃,家仆偷盗可是大罪,赶出去是轻,犯在严苛些的家主手里说不得发一个奴籍,哭都没地儿哭。
没想柳露桃高拿轻放,只说没下回。
不当众掀他的错处,不向家主告发,还求什么?来瑞千恩万谢出去。
到晚间,方闲庭来柳露桃房里用膳。
他来得晚,踏进门槛已上酉牌时分,先递一张礼单:“父亲说这单子拟得恰当,就这么办。”
柳露桃言笑晏晏:“烦官人替妾问来这句准话。”方闲庭又说城西庄子父亲也点头,牙子倘若再来允下即可,柳露桃称是。
方闲庭不知怎的一下住口,柳露桃瞅他片刻,吩咐丫鬟热食添菜,又传点热水,说晚些时候用。
诸般布置,方闲庭却只说:“你夕食已用罢了。”
又说:“平日罢了,我今日休沐你倒也不等我一道。”
柳露桃笑:“饿了。”
她笑时眉眼弯弯,贝齿微露,十足没心没肺样子。她身上家常青绡对衿袄,娇碧素绢裙,头上没戴冠儿只斜攲两支金簪,没甚雕饰却越发衬一张脸,幽花浓玉,向晚争香。
乌发轻挽素体淡妆,方闲庭看一刻,冲她招手:“圆桌摆设,你陪我饮两盅。”
柳露桃答一声是,令摆桌酒,往方闲庭身边坐下。
手却捏着帕子按住酒,笑道:“先用两口吃食罢,免得烧心。”
“依你。”
待方闲庭两碗面饼下肚,她手上酒盖松开。
却,一时没松得。方闲庭擎她的手自斟一杯,又与她斟。
如此对饮一晌,方闲庭稍稍侧身,大马金刀横跨一步,牵柳露桃过来坐,唤她:“露儿。”
又饮一刻,他白不肯举盏,推说累了,要柳露桃给斟。
柳露桃吃吃地笑:“知道了,官人是嫌妾身笨体重,压坐得人腿疼劳累。”
方闲庭只是低语:“夫人与我捧一杯。”
杯中清波漾,他眼神似酒深。
柳露桃双手奉与他吃,他仰头饮下,揉她的手不放,问她:“你房中熏的什么,好香。”
“熏的夏日里摘的栀子。”
方闲庭闲聊架势:“听闻青雪轩有各色草本花卉熏香,制成香蜡,燃之可得一室芳香馥郁。你若喜欢,去瞧瞧有没有栀子香气的,也省得你自动手的辛劳。”
柳露桃把眼垂了:“总归是烛火,烟气总比香气重,剌剌的熏人。”
“不喜欢?”方闲庭也不揪着不放,贴近她耳垂边上,“我倒忘了,你一向伶俐的鼻子,五里之外燃柴你也嗅得。”
柳露桃螓首愈低,不答话,方闲庭在她耳畔轻啄:“不喜欢这个,那你喜欢什么?与我说说。”
他声声相问:“露儿,你喜欢什么。”
又与柳露桃一递一口吃酒。
他来的这时辰,夕食是迟的,柳露桃晓得他意思。西里间改的湢澡室,想热水已点好。只是这句喜欢什么,柳露桃始终没答他。
夫妻二个并肩叠股,手腕似有若无挨蹭,方闲庭见膝上人低笑不语,禁不得的,手按她肩上尝她的唇,好似她唇角有酒液残存,还不少。
初时厮磨细密次后鸣咂切切,亲近一刻两人微微分开,方闲庭极英挺的面上显出一个笑影儿:“喜欢了?”
柳露桃朱唇款款粉颈轻轻,好一晌才低低嗯一声。
直到她点头,方闲庭卸去不疾不徐神色,舒她的手在下攥笼,她眼睫颤得要不的,似乎羞臊至极。
云踪雨迹借酒浇,风情月意随灯燃。
方闲庭拥着人,也不唤丫鬟,自到里间榻上伸铺盖,锦帐微摇绣衾缓开,柳露桃推他:“去沐浴。”方闲庭知她喜洁净,只是抱着她一时不舍得撒手,好一刻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