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就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怎么总是擅长把事情搞砸呢。
怔愣的男人从薄唇里溢出自嘲的笑来,渐渐的变了意味,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空无一人的洞穴里呜呜咽咽地自舔伤口。
还未恢复的身体就强撑着站了起来,下一刻却又重重摔在地上。
玻璃碎片扎进了皮肉里,斯内普也恍然不觉似的,犹如一个机械运动的傀儡,伸手试图去将散落在地的粉末收在一起。
指尖被划伤,血液混在粉末里的那一刹那,斯内普竟然想的是这药不能用了,混进了其他的液体。
是她那么辛辛苦苦做的,他一个满身枷锁的罪人怎么配使用它呢。
粗糙的石板磨破了肌肤,碎片刺进了骨肉,可依旧拢不回来一瓶心意。
斯内普无力地倒在床边,将那混着碎渣的粉末紧紧握在手里。
向日葵不该在长夜的深渊里,哪怕强行留下,最终的结局也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足够了,斯内普想。
他给不了,他怎么能这样自私蹉跎一个女孩最美好的青春。
他给不起,无边的悔恨和责任压得他脊骨早已弯曲。
走吧,就这样远离他,永远地远离,别再回头看了。
他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温暖——从那个女孩身上,像火,像光,像一切温暖的事物,将冷到他牙齿打颤,将灵魂里的的冰冷都祛除掉。
西弗勒斯.斯内普理应被黑暗囚禁终生,直到连骨头都腐朽成灰烬变成一摊烂泥。
他的残躯病体明明在钻心剜骨下都能强忍着不出声,可太奇怪了...
疼...连魂魄都在颤抖,以为早已习惯忍受疼痛,斯内普却将手指蜷缩握紧,抵在唇边发出了困兽一般地呻/吟。
别...别走...别....
原来人的劣根性永远无法改变,尝到了甜头就再也不能变成原来的样子。
本能与意识相驳,连指尖都在叫嚣着渴求温暖。
“plea....se.....”几乎喑哑到听不见的呜咽,和着血吞进腑脏。
一切终归于黑暗。
内室的门伴随着老旧的吱呀声,蓦然打开。
一束暖黄灯光突兀地射进了黑暗的卧室。
朦胧的人影刺痛了男人的眼球,他先是被扼住了脖颈,又被封住了口舌。
“骗子。”本该早已因为如刀锋般狠戾话语气走的人,却静静地站在斯内普面前,甚至从软糯的唇瓣间吐出缱绻的温柔。
不对,哪里不对,“骗子”不该是这样的发音和语调。
合该是毫无感情的,鄙视的,像是对他完全失去信任的愤恨语调。
男人跪坐在地上,呆呆望向海伦娜的眼神,那是极其绝望下的空洞中,忽然透出了一丝光线,却不敢伸手抓住它,只怕这是灿盛的迷惑幻觉,是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就破的美梦。
青石地板上,堆成小椎体状的白色粉末深深刺痛了海伦娜的双眼,
清晰的认知到人做了什么之后,她的心脏几乎被揪起来一样痛苦到快要爆炸。
海伦娜不是不会厌恶斯内普将她看作他人的行为,可这不代表她不会心疼。
他在做什么啊。
那是她最优秀的魔药学教授,最骄傲的人,他在做什么啊。
几天几夜的折磨已经让人形如枯槁,明明连举起手臂的力气都消失殆尽,却重重跌下来床,把手指弄得伤痕累累得去拢一堆根本拢不住的东西。
他身处在一个过于坚硬的壳子里,不愿从里面打开,只施舍般地给予她一扇透光的窗户,容许她带来几分光亮,可斯内普有权利随时给关上这扇窗户,依旧永久地沉溺于孤独之中。
海伦娜以为自己能够施加外力从外面打破这扇壳,女孩当然知道斯内普会后悔自己出口的话语,她再清楚不过他会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所以才会在关上门的瞬间给自己施加咒语将自己的痕迹呼吸全然抹去,却还是放心不下以一个滑稽搞笑地姿势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红色的发如同火焰一般冲散了黑暗,女孩飞奔过去拥住了地上的人,用双臂紧紧地箍住男人的腰身,几乎要将他揉进怀里一般的力气,用力宣告自己的存在。
而斯内普下意识的反应,竟是将鲜血淋漓的手指藏在身后,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童,将过错隐藏。
他的病症拖延了太久,只能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呵斥人滚开,以求得自我舔舐伤口的喘息,却没想到去而又返的人再次来到他的面前,以至于脑袋的思维根本无法运转,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仿若消失无踪,只用那双蕴含着沉重和希求的眼眸紧紧盯着海伦娜。
恶念陡然而生,撕裂善意占据了上风。
你看啊,他不是不在意,这样的目光就应该永远停留在她的身上。
再等等吧,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