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的《Cello Suite No. 1 in G major (BWV 1007): I. Prelude》轻声响起,柔和旋律在空气中萦绕,然后被一个手掌按停。蔡沁拿起手机,浏览时间和消息,其中一条信息让她急忙站起,走向床尾凳,开始穿着折叠整齐的衣物。就在此时,一个男人从门口走来,手中捧着一杯榛果香草拿铁。
“怎么了?”
蔡沁迅速接过咖啡,专注地喝着,试图让自己迅速清醒。
“罗老发来消息说有新的进展。”
她说完这句话后,对面的男人安静片刻,见她的裙子拉链没拉好,卡在胯部,于是伸手帮她拉上了拉链。拉好后,他的手停在她腰部,等她终于喝完咖啡后,才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腰。
蔡沁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像调情,倒像是在发脾气,但这不合常理。
“廖先生,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呢?”
廖予竹看向蔡沁,看到她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容,嘴角和眼角一起扬起的弧度,状似真实,实则伪装。他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子,缓缓移动在她腰部的手来到她的脸上,用拇指轻轻按住她的嘴角,遮住了那个弧度。这个弧度,就像是一个弹簧,被按住了,就会跳到他的脸上。
廖予竹也用他的招牌微笑回应她:
“你穿这身去研究所?”
“所里有可以换的衣物。”
蔡沁知道廖予竹不是在干涉她的穿衣自由,只是考虑到穿短裙的确不太方便她做实验。
“我送你过去。”
“谢谢,麻烦你了。”
蔡沁只能接受,毕竟这里是他家,他的车停在楼下车库,而她的车还在研究所里。
“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不必对我说‘谢谢’。”
廖予竹真的不希望她对他太客气。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我肯定得谢谢你。咖啡也很好喝,感谢你给我冲。”
蔡沁向来对每个人都说‘谢谢’,无论是谁帮助过她,即使是亲生父母,她都会第一时间道谢。除了一个人,她最爱的那个人,那是她的神。那个人给了她最大的帮助,让她无压力地重获新生,但也让她无法及时回报,她从未跟那个人说过“谢谢”。
此时,那个人正在研究所里躺着。
眼见蔡沁出神,廖予竹知道她又在想那个人,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廖予竹知道,他没有资格生气,他们的关系只是相互满足生理需求的老同学。他通常是个能隐忍或伪装的人,但涉及到蔡沁的事情,他就无法冷静对待。
他时常后悔当年提出发展这种关系,但回头一想,如果没有这段牵扯,两人在路上偶然相遇,她甚至可能都不记得他是谁。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的进展呢?”
廖予竹想到蔡沁刚说的罗老的消息,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奢望,期待“进展”这个词能在他和蔡沁的关系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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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玻璃窗,罗愈注视着病床上的人。
蔡沁开门进到观察室,罗愈转头对她说:
“小沁,真不好意思,因为有新的进展,我怕人手不够,就临时取消你的假期了,喊你过来帮忙。等过两天,你再申请下调休,我来批。”
“没事的,罗老,你知道我最关心这个实验了。你能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小淼这次很努力,比之前几次实验还要快地通过第一座记忆岛。但因为我们没办法看到岛上发生的事情,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的,只能等人醒来。”
罗愈切换电脑屏幕,转到一张影像图。
“不过,我们在这块区域发现了新的信号,这在此前从没有过,目前还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需要有人轮班观察。小沁,下午到明早6点由你值班,可以吗?”
“没问题,罗老你先去休息吧,一有新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罗愈打算休息的,他已经三天无眠无休,但实验的进展使他兴奋不已,因而撑到了今天,才把蔡沁叫来。不过,此时还有别的事情让他再次兴奋。
罗愈抬头看向门外的廖予竹,这个偶尔光顾他研究所的男生,让他心生玩味。
“你好,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我记得你叫廖予竹,对吧?”
“罗老师您好,叫我予竹就行。”
“你怎么还在这?不用去公司吗?”
蔡沁才注意到廖予竹跟她一同走了过来。
“人家刚来,你就赶人走。小沁啊,我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呀,待人温和有礼一些,别整天张牙舞爪。”
罗愈喜欢见缝插针地调戏人,看到机会就一头扎进去。
“予竹平时辛苦了,身为男朋友跟小沁相处不容易吧。我跟你说,她这个人看着脾气很好,但你要时常注意,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