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廖予竹深刻认识到,古思淼的出现和全轻舟的纵容,犹如星星之火,点燃了蔡沁内心零散又混乱的情感。当蔡沁终于发现自己的心意时,廖予竹既心疼她,也心疼自己,因为他也在此刻意识到了自己的真实感情。
当时,蔡沁的眼睫毛扫了一下他的手掌后,便再未移动。廖予竹的掌心慢慢沾湿了泪水,那泪水如同冰冷的湖水,使他全身僵硬。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颤抖,但他试图欺骗自己,将其归咎于寒风的刺骨。
蔡沁拿下他的手,没有说一句话,转身默默离去。
自那天以后,廖予竹命令自己少与蔡沁接触,因为他的感情来得太过突然,他尚未能接受这种变化。他猜想,或许这只是一时冲动或怜悯。
然而,过了几天,廖予竹意外发现,蔡沁向全轻舟表白了。
那天,廖予竹无意间撞见蔡沁独自等候在学校图书室后门。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总是会碰见她,明明他已经试图通过减少接触来摆脱对她的喜欢,毕竟这份感情注定无疾而终。
廖予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
在这个阶段,他应该专心学习,为高考做好准备,取得廖亦兰一定会取得的成绩。然后,他上大学,再认识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孩,两个人一同努力奋斗,最终结为夫妻,迎来幸福安稳的生活。
这是廖亦兰曾给自己设定的人生蓝图,因此廖予竹一直告诉自己,这也是他必须去过的生活。他并没有资格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何况他也从未考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样的,以及想要和谁一同度过。
那个人,可以是蔡沁吗?
回想起她的眼泪,廖予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廖予竹仍然本能地想上前和蔡沁打个招呼,却在这时看到远处走来的全轻舟。
廖予竹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赶紧躲进图书室内。
这一刻,他才理解了当初蔡沁躲避的原因。原来,这并不可笑,而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尽管廖予竹不愿承认内心的情感,但本能的反应是无法控制的。
正如廖予竹所预料,他听到了蔡沁深情的表白。
“舟舟,我喜欢你。”
“是超过朋友的喜欢,是想占有你的喜欢,是想成为你的喜欢。”
宛如从高空坠落,廖予竹一度以为自己耳鸣。蔡沁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她说她想成为别人,这岂不是和他……
“我永远忘不了你跟我说过的话。”
“你是第一个说不是我的错的人,第一个真心觉得我很优秀的人,第一个鼓励我勇往直前的人。”
“因为你,我才能有正常的生活,才有了来到这里的机会,不再提心吊胆、不再畏畏缩缩,我才能交上一帮真心待我的朋友。”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自己现在会在哪里,也许会被爸妈强行退学,我可能早就辍学打工了。”
廖予竹清楚了解蔡沁所描绘的生活,他曾在一些家境较为贫困的同学身上看到过这种情况。然而,他不敢想象蔡沁过上那样的日子。
在廖予竹的眼中,蔡沁显得瘦小而柔弱,却又时而展现出强大和坚定的一面。就如此刻,在他看来,她如同飞蛾扑火般地向人表白。
“你让我知道,我其实很幸运,因为遇到你之后,我人生的苦难就再也没有了。”
“你对我真诚尊重,关怀备至,爱护理解。”
“因为你如此对待我,我才能够摆脱过去的阴影,拥有现在的一切。”
随后,廖予竹听到蔡沁提及自己偶尔会梦到曾经被欺凌的经历,但这些噩梦在全轻舟的出现下变成了美梦。蔡沁多次依仗这些美梦,才能够解脱,才能够对过去的苦难释怀,也才能对未来充满希望。
蔡沁把全轻舟当成神明,是赐予她新生的神。
廖予竹不明白,当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神化时,意味着什么。他只觉得这种情感,已不再仅仅是喜欢。或许在蔡沁心中,全轻舟已成为无法替代的存在。
无法替代……无法替代……廖予竹脑中一直回响这个词,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开门上前,强行带走蔡沁,不让她面对接下来残酷的回应。但就在他有这个念头时,全轻舟开口了。
“小沁,谢谢你。”
“谢谢你喜欢我。”
“我没想到你会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为你做过的事。你真的如我所说的一样,非常优秀,能记住别人对你的好。”
“我听到你说的这些话,尤其知道你很满意当下的生活,我真庆幸当年我做了那件事。”
“因为当时,我其实有点担忧,怕你觉得我唐突。”
“我其实很少去强迫别人,因为我担心我所认为对你有好处的事情,实际上可能会让你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
“那时候,我在犹豫要不要直接给你建议,因为我不确定那对你是否有利。所以,当年我其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