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思淼刚刚离开家,准备回校,打算中途去接全轻舟。抵达目的地,他走近时发现全轻舟正深深地叹气。
原来,她在为孟知微叹息。
自从孟知微看完演唱会后,她突然决定在国内待一年。起初,全轻舟颇感惊喜,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个决定。然而,一年转瞬即逝,孟知微即将出国继续学习。此刻,她在离别前悲伤地哭泣,原因却是为了一个男人。
“舟宝,我是不是很傻,我为什么要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全轻舟不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是无解吧。或许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倾听她的哭诉。
“他明明哪里都比不过我,哪哪儿都没我好,我为什么要喜欢不如自己的人……我真愚蠢!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去找他。”
孟知微回想起全轻舟曾问她什么是喜欢,当时她并不理解,现在她终于领悟,喜欢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毫无理由的感情。
“一年了,他一直不搭理我;我每天都去找他,他都无动于衷。舟宝,你说我还有必要坚持吗?”
全轻舟还是不知如何回应,也不随意给出建议。她不习惯轻率地介入他人的情感问题,这是她的行事原则。
“你想坚持吗?”
全轻舟觉察到,或许孟知微的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我很想放弃,可是我总觉得,还可以再试试。”
人就是这样,不愿轻易放弃,总试图挣扎,好像觉得时间是改变的秘籍。
“但你别忘了自己的学业。”
全轻舟不会阻止孟知微的决定,但她希望她不要为了别人而遗忘自己的梦想。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回去了。”
孟知微回想起自己为林泽彬绘制的画作,那不仅展现了他的真实,也描绘了她的梦想。她梦想成为一个能开个展的画家,这是她不愿意舍弃的。但她不愿舍弃的还有:
“没错,我不想放弃,舟宝,我想通了,我放假后会回来的,我想再试试看。”
“你来我这儿,我随时欢迎你。你回去后,好好照顾自己,别想太多。”
听完全轻舟的关切话语后,孟知微深深地拥抱了她很久。
“好啦,该走了,古思淼来接你了。”
孟知微看到他坐在隔壁桌,静静地等她们。全轻舟虽然早就发现了,但她并不急着离开,因为与孟知微好好告别才是最重要的。
送别孟知微后,全轻舟看了古思淼一眼。
“等很久了吗?”
“怎么会,你知道的,花时间在你身上,是我最愿意做的事。”
古思淼试图逗笑她,想让她心情好一点。毕竟,她刚刚耗费了许多心力安慰朋友,尽管表面上看不出情绪,但她内心肯定为孟知微感到心疼。
全轻舟轻轻笑了一声,随后转身沉浸在他的怀抱中,深吸一口气,嗅到了他身上宜人的气息,如同冬日阳光的味道,让人感到舒适。
古思淼享受着她对他的依赖,满足地拥紧了她。
近来,他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与全轻舟相处的时间也减少了。所以,他们都极为珍惜彼此相处的时光。
“你父亲还好吗?”
全轻舟知道他频繁回家的原因,因此关切地询问。
古思淼回想起回家后的情景,他很想让自己振作起来,不让全轻舟担忧。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坦诚地说:
“不太好。”
最近一个月,古毅的病情急剧恶化,情况非常严峻。他已经无法自理,记忆严重缺失,甚至已经完全认不出苗湘仪和古思淼了。
而古思淼前不久在全轻舟的帮助下,逐渐对医院免疫了。于是,他经常陪父亲去看病,但医生都说古毅的情况很特殊,之前的治疗都没有效果,他们都束手无策。
古思淼和苗湘仪都不愿意放弃,将古毅带回家后,找了人一起照顾。虽然花费了不少金钱,但古思淼不想让苗湘仪过于劳累。然而,苗湘仪更愿意亲自照顾古毅,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充满活力,和古毅一起闹腾,而是静静地守护他。
古思淼每次回家,看到相依相偎却毫无生气的父母,心中总感到过分痛苦。
古思淼把头埋进全轻舟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气,如温泉水一般的能量灌注到他的心灵。全轻舟支撑着他的重量,轻拍着他的背。
冬天即将来临,全轻舟希望他们能共同渡过这寒冬。
然而,今年的寒冬似乎更加凛冽,新年过后,古毅猝然辞世。
新年前的寒假里,古思淼一直守在家中,因为他深感对父母的担忧,想要多陪伴在他们身边。令人始料不及的是,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父亲突然去世,却像早已注定般。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夜,异常安详,虽然他已无法记起任何人,但他没有悲伤,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直至死神的降临。
苗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