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曾对你穷追不舍,知道你的过往也依旧对你不离不弃。”
孟知彬并未否认,这的确是一部分原因。
“但这也代表着,你只接触过我一个女人,没有真正敞开心扉去接触过其他人,你又如何确定,你不会深陷于他人之爱?”
“说到底,你当年也未真正对我敞开心扉,只是我神通广大,知晓你的那些往事而已。你真的会爱一个私下打探你过往的女人吗?你是否考虑过这一点?”
“你明明也是个独立且有尊严的个体,却被我无情地揭开你的创伤,视为一件可供画作的客体。你真的会深深爱上这样一个对你如此的人吗?”
“退一万步讲,你是否只是因为不甘心,曾经有人一直留意着你,却突然放弃并离你远去?”
孟知微回忆起全轻舟的劝告,深感她所言不虚。
不留下丝毫遗憾,搞清楚内心的感受,这不仅是她需要做的事,也是他需要做的事。只有在这种彻底了解后的分别,才是一场毫无遗憾的离别。
于是,孟知微以无情又现实的态度,分析了各种可能性,让他明了他到底是否真心爱她。
不过,孟知彬对这些问题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他冷静而沉着地倾听,并深思熟虑:
“所以,知微,你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孟知微没想到他会在乎这一问题,感觉他既奇怪又单纯。
她选择了保持沉默。
回想起她曾表达不再画画的理由,孟知彬感到有些心疼:
“给我些时间。”
说罢,他独自离开。
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时,是孟知微再次来看望全轻舟的这一天。她看着在研究所外等待她的孟知彬,陷入回忆中,竟没有注意到他走来并握住她的手。
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触感,孟知微看到自己的手完全被包裹在他的掌心中,传达着一些热烈而有力的信息:
“知微,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欲拉她走向车边,孟知微心生疑惑:
“你那天说给你时间,是在打什么主意?”
“跟我走就知道了。”
这一次,孟知微没有挣扎,她渴望知道他将要做什么。因为那天的对话竟然没有让这个人却步,反而还问出那个问题——如何看待自己?
呵,她曾以为一切顺遂,事事可为;如今却在尝试新事物时,会考虑诸多因素,甚至害怕失败。
他究竟是否明白,她已成为一个不知何时变得如此胆怯的人。
孟知彬领着她回到了他的住所。
一踏入门,满眼映入的是放满了空白画板、颜料、画笔等各式绘画工具的客厅。尽管他的房子并非小巧,但这些艺术材料已然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几十块画板和十几桶颜料是导致无落脚之地的原因。
“这是什么意思?”
即便孟知微是一个经常周游列国、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商圈场地,可以让人租来办个展,我已经租下一年后的时间……”
“你等一下,谁办展?”
“孟知微,你要在一年内完成至少50幅画,就能在那里办小型个展。”
孟知彬简要地解释情况,并提醒她,他已购买了她之前的所有作品,因此一年内的绘画任务不必太过繁重。
“跟压力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难道耳聋吗?我不是说过我什么都画不出来了吗?你这是在刺激我?开什么玩笑!”
“知微,我是认真的。画不出来的情况是以前的问题,现在我相信你可以。”
“呵,现在吗?”
“没错。”
孟知彬牵着孟知微来到一块画板前,所有的工具早已摆得整整齐齐,他凭借多年前的记忆按照她的习惯精心整理的。
孟知微站在空白画布前,久久未动,脑海中仍一片空白。
三年未触笔,她并不感到陌生,却再次感受到那种绝望:
“我真的不知道画什么……”
再次体验灵感全无的时刻,她感到有些崩溃,回忆起这几天应对孟知彬的疲劳,加上之前五年的无尽追求的委屈,孟知微终于放声痛哭,对着画布发出愤怒的吼声:
“你混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早点接受她的追求?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心转意?为什么要让她重新画画?为什么……孟知彬理解她的言外之意,于是从背后拥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孟知微凝视着在她腹前的大手,没有挣脱他的怀抱,他的拥抱太紧,仿佛让她的后背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随着心跳的节奏,她渐渐停止了哭泣,情绪也逐渐平复。
孟知彬将她转过身,带她坐到沙发上,递上一杯水。在此期间,他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手掌覆盖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