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清净,心中无杂念,即为山。”程守时不缓不慢的说,“修习道讲究心静,心不静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余景很明显听不下去,漫不经心的走着,程守时见状,直接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哎呦!”余景疼的喊了出来,“你干什么啊!”
“你的心不静。”程守时说,“你是不是在想你阿姐?”
余景撇撇嘴,“是又怎么样?你可不许想,你刚刚可说看我阿姐眼熟呢!”
程守时听这句话差点笑出来,“我还看你眼熟呢!”
“哼!”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的。”程守时说,“今天就让你放松一下,走吧,去藏书房。”
“藏书房几乎囊括天下名书典籍。”程守时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壮观。”
余景抬起头望着不见尽头的阶梯,惊讶的说:“这么多?”
“这可是千年间积累出来的,什么兵书史册,应有尽有,闲来无事就多来看看,越看越有益。”
“史册?有什么历史?”余景见藏书房中央挂着一幅画,已经被绳子绑起来,看不到画的是什么,“这里还有一幅画。”
“这是十五年前我去宫里给一位娘娘画的。”程守时回忆道,“打开看看吧,可能是我这辈子画得最有故事的一幅画了。”
余景松开绳子,几乎和他一样高的画瞬间映入他的眼帘。
红......余景看到一望无际的红,一位蒙着红绸穿着婚服的少女坐在雪中,虽然看不见神情,但是扑面而来的脆弱感直逼余景的心。
“十五年前,帝后大婚,是当时皇帝让我给这位时日不多的福泽皇后作一幅画。”程守时说,“回想起来,福泽皇后死时还没过十八岁,挺可惜的,那么美好的人。”
“福泽......皇后。”余景抚摸着画中的人,“是阿姐吗?”
“我不知。”程守时淡淡的说,“见到你阿姐的时候,我感觉她不是仙姬,而是一个因为执念变成的女鬼。”
“怎么会?”余景笑了笑,“十五年前刚好匈奴乱朝,在这乱世之中,谁都是鬼。”
“走吧,回去见你阿姐去吧。”程守时说,“今日算是领徒弟看看,明日可有得你受了。”
“等等!”余景叫住程守时说。
程守时没有停下脚步,“你该叫我什么?”
余景深吸一口气喊:“师父!”
“哎!好徒儿!”程守时笑着转身,“干什么呀!”
“有没有那个皇帝时候的记载?”余景小声说。
“哪个皇上?你说的明白点!”
余景又低声说:“还有哪个皇上是叫不出名字的。”
“你是说俞景,对吧?”程守时猜到他要问什么。
余景点点头。
“关于他的故事,也就那几页,要不是他谋反,弑兄杀父,可能就几个字。”程守时叹口气说,“他也真够惨的,活着就是一个死局。”
“在......哪里可以看见?”余景又问。
程守时用手指了指一个小架子说:“那里,第二层,第四本,四十页到四十三页。”
“这里?”余景拿出书来,吹了吹上面的灰,“你记性可真好。”
“因为是我写的。”程守时说,“好徒儿,你找他干什么?”
“我就是看看。”余景说,总不能说他对福泽皇后的身份产生好奇。
“为师先走了。”程守时说,“自己走回去啊。”
“知道了!”
余景翻看着历代的皇帝史册,又把那年朝堂之事翻了个遍,这才拼凑出福泽皇后的一生。
福泽皇后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从小与大皇子俞辰青梅竹马,之后先帝要杀二位皇子,她持免死牌救人,后来俞景谋反,她与俞辰私奔,一年后被俞景带回宫中,让俞辰与匈奴对战,俞辰被乱箭射死。
之后俞景举国之力为傅泽做了一件婚服,剩下的钱都成了嫁妆,国库空虚,匈奴再次攻城,俞景与傅泽喝下毒酒,死于长乐宫,从此匈奴乱朝局面形成,造成了十五年的乱世。
这些都是余景从话本里找出来的。
“按理说福泽皇后早死了。”余景不解的说,“难道阿姐真的是女鬼?”
不知余景在藏书房待了多长时间,天都黑了,傅泽见余景还没有回来,有点担心余景的安全,便起身去寻找。
“阿景!阿景!你跑哪儿去了?”傅泽喊着,傅泽想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她问其他人程守时住的地方,阿景是和程守时走的,阿景的行踪程守时肯定知道。
“程道长!”傅泽喊,“阿景呢!”
程守时正要睡觉,这一喊把睡意都喊没了,“仙姬去藏书房找吧,他对那里似乎很有兴趣。”
“抱歉,打扰道长睡觉了。”傅泽急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