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月越听越心惊,总觉得面前这二位,看上去不像是演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那夜之后,他们没再见过面。除了那封丧贴,连互通有无的信件也没有过,全凭着相互信任在行事。
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那封丧贴或许不是普通丧贴,而是什么密信之类的。
不然这剧情发展至今,她怎么一点都看不懂!
她半躲在言散身后,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压低声音问道:“他们这么演,真的不会出事吗?”
言散听了她的话,明显一怔,话语里都是不确定,“‘海东青’遍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心里有数的吧。”
这个“的吧”说得云书月心里越发没底,只恨自己没有机会问清楚。
当然,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贺兰温言。
她也学着云书月的样子,半躲在言散身后,压低声音与云书月探讨此事,得来的就是,丧贴却是是普通的丧贴。
至于这戏,就不好说了。
白寻青听了万俟怀略的话先是眉头一皱,随后轻笑道:“万俟怀略,你这算盘打得五湖四海都听见了,叛国的是你,还想我替你背锅!”
说完,他手中折扇一甩,脚步轻点,朝着万俟怀略步步逼近。
万俟怀略身边的看客纷纷避之不及,唯恐殃及池鱼。
而万俟怀略从腰间抽出软剑,挡在身前,一声金击玉碎崩裂于灵堂之内,预示着大动干戈的前奏。
二人齐齐看了一眼灵位,同时飞身离去,出到了外院空僻之地,才又重新动手攻击对方。
既然作为矛盾源头的二位已经不在灵堂,众人也全都纷纷离开。
——
怕死的,已经在往马厩方向走;吃瓜的,则随着二人身影去到那空僻之地,看着那二人打得不相上下。
云书月和贺兰温言也随着人群,移步去到了那空僻之地,见证着那打得难舍难分的二人,除了言散。
童掌门拔刀出鞘,正要去助万俟怀略一臂之力,却被江吞海挡住了去路。
他愕然看向江吞海,“江老弟,连你也觉得万俟兄他叛国了吗?”
江吞海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不,我总觉得这二人,都有点问题。”
江夫人和江小姐虽身在现场,却都不看这热闹,一直抬头四周观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
童婠然却悄咪咪离开童掌门,挤着人群来到云书月身边,大剌剌地将手帕递给她,却又突然收回,徒留云书月一个不明所以的眼神。
她才笑眯眯解释道:“弄脏了直接还你不太好。”
说完,她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云书月,只是手帕一角绣着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有些像蚯蚓,又有些像一柄大刀。
“这是我自己的手帕,给你!”
云书月接过手帕,笑得有些无奈。
她递手帕给对方,只是将手帕当成了现代的纸巾,没有要与对方结成手帕交的意思,只是这童婠然似乎会错了意。
但她没有解释,而是顺水推舟与对方搭起话来。
“适才多谢童小姐仗义出言,不然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童婠然笑得坦然,随意地摆摆手道:“我就是看不上那曲副门主,让他下不来台正好,省得万俟君望死了,我爹想将我嫁给他那草包儿子!”
“哈?”云书月能看出这位童小姐是个直爽的人,却不曾想她能直爽至此,连这话都能跟她说。
她愕然道:“所以童小姐你也不是真心来吊唁的?”
童婠然却直直道:“不,吊唁虽然算不上诚心,但我还真是来嫁他的!”
云书月不可置信道:“可是,可是他死了,你嫁他不就算是配阴婚了吗?”
童婠然的精神状态,显然遥遥领先她一百年,开口的话简直让人没法往下接。
“他死了又不是我死了,我嫁给他正好满足我爹让我嫁人的愿望,顺带帮我霸刀派与天机门巩固关系,我还能不受束缚继续行走江湖,这万俟小少爷简直死得一举三得!”
云书月笑得尴尬,甚至有一瞬间,她想告诉这位“发疯”少女,万俟君望还没死。
要是这俩真成亲了,恐怕最想万俟君望死的,还不是那位秦先生,而是面前的这位童小姐。
二人说话间,言散拎着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口被堵住的人重新出现,还将那人丢在了万俟怀略和白寻青中间。
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霎时齐齐停手,视线在中间被捆得严实的那人,与言散之间来回扫荡。
言散作为影卫多年,通常在暗处,显然是不习惯出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于是迅速说出原因。
“我发现后山仓库库门大开,而且此人行踪鬼祟,手中还拿有火折子。”
说完,他在众人面前亮出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