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大开,绫罗绸缎掉了一地,惹得提刀的城卫面面相觑。
箱子里果真如管事说的那般,都是夫人的东西和好几件贵重摆件,还有些绣纹精美的衣裳。
管事一看,眼中暗喜,出言讪笑道:“官爷您看,还真就是一些衣饰礼物,没有歹人!”
城卫沉下气,双手抱拳道:“多有得罪,继续查他们的路引!”
原本北城门就不大,还因为核查杜夫人一行人,耽误了不少时间人力,以至于许多要进城的人都被堵在了城门口。
官夫人本就比平民尊贵,城卫自然是要先服务贵人,排队的百姓也懂得此理。
况且在天子脚下,再小的官也比外头的官贵重,何况是杜右相的夫人?
只是不曾想,有三人在那堆排队进城的人里,竟然顶着此理,与城卫和杜夫人的侍从起了冲突。
中年老汉一身粗布麻衣,嘴边的胡须白了大半,而且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低眉顺眼讨好道:“官爷,我家小儿病重,已经没多少时日了,急需入城寻大夫,还请您行个方便。”
城卫不耐烦地挥开了老汉挡在他面前的手,“没看见贵人也在等候吗?排队去!”
老妇搀着儿子,哀求道:“官爷,求求你了,我儿子快病死了!”
老汉一看儿子呼吸已经微弱,怒吼道:“官爷,贵人又怎样,我们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我们也等着大夫救命啊!”
一旁的杜府家丁撇了他们一眼,嗤笑道:“你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吗?是杜右相的夫人!城里出了歹人,连我家夫人尚且要等城卫核查路引,况且你们!”
老汉推了一把狗眼看人低的家丁,恶狠狠道:“路引,我们没有吗?我们也得有人查验才是!”
家丁怒目道:“哎,你这人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就在此时,马车上一双玉手撩开门帘,从中钻出一个才十五六的水灵丫头。
丫头一身气派打扮,不输小门小户家的小姐,却从发言听来,也不过是杜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
“我家夫人说,人命关天,你们城卫先派一个人查查他们的路引吧。”
此话一出,只见老汉霎时眉开眼笑,连忙奉承道:“夫人心善,定是观音菩萨再世,有享不完的福!”
说完,他伸手往包袱里掏找,只是掏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掏出,反而神色越发急切。
“老婆子,这路引是不是在你那儿?”老汉伸手就要掏找老妇身上的包袱。
老妇双手一探,也是什么也没找出来。
一场闹剧,惹得城卫连连赶人,“你们,没有路引还想浑水摸鱼进城?滚滚滚!”
三人垂头丧气地转身,已经转身准备往回走,那病弱的儿子脚步更是不稳,若不是有老妇扶着,几欲倒地。
而此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城卫长,突然大喝一声,惹得众人齐齐回头。
“你们三个不对,回来!”
那病弱的儿子,因为城卫长的一声怒喝,吓得他差点倒地。
老汉深吸一口气,转身露出讪笑,“官爷,您不是说没有路引,不让我们进城吗?还有何事找小的?”
城卫脸色一沉,径直问道:“你们,何许人氏?进城找哪位大夫?”
老妇扶着儿子,颤颤巍巍地走到城卫面前,回答道:“官爷,我们一家皆是晋州人士。因为儿子病重,晋州的大夫都看不好,才来都城碰碰运气。”
老汉连连点头,“对对对,都城名医众多,总是能有一个能救小儿的。”
城卫半信半疑地扫视着三人,继续道:“你们进城,我带你们去寻大夫。”
老汉迟疑半分,推托道:“怎敢劳烦官爷陪同?您告诉小的,小的自己去就成!”
城卫已经准备出手将三人带进城里,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娇蛮话语。
“你们,你们这群人,是将我平承侯府不放在眼里吗?我家公爹可是先皇亲封的平承侯,我家相公战功累累,更是圣上亲封的长则将军,怎轮得到你们来查我!”
城卫转身一看,原来是连临安长公主也不放在眼里的平承侯世子夫人,兵部尚书余大人的千金,被临安长公主称为余小五的余萧笙。
她提着裙摆不顾人群,抛下婢女,径直走到盘问三人的那位城卫面前,骄横道:“你就是城卫长?”
城卫长双手抱拳道:“回平承侯世子夫人,正是。”
余萧笙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蛮横道:“你也知道我是世子夫人,还如此怠慢?我赶着出城去给我家夫君送行礼,还不赶紧滚开!”
城卫长义正言辞道:“世子夫人,京兆尹命……”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余萧笙打断了,还被她的连连发言激得无话可说。
余萧笙指着那要入城寻医的三人,却面对着城卫长讥笑道:“你长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