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哪里?意大利吗?”他妈妈萨内特自顾自地说道,“选威尼斯的小岛吧,进出要靠坐船很特别呢。”
若尔特掰了块面包放进汤里,“现在就要定地方了,可不能再拖了。”
我和多米尼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是在说我和他的婚礼。
手一抖,勺子直接掉进汤里。猛地低下头,长发差点落进汤里,他下意识伸手将我的头发夹到耳后,指尖温暖。
我用纸巾擦干净勺子,勺柄上的图案很是诡异,那是一条嘴里喷火的海蛇。有种莫名熟悉感,我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
莉迪亚起哄道,“爸爸妈妈你们别再说啦,苏熙都害羞了。”
即使是清醒梦也完全参不透在梦里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跟萨凡纳莫斯拍的“梦境”系列短片一样。不过主角为什么是我?不应该是前女友范妮吗?
……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们面面相觑。
我揉着更疼了的头,感觉太阳穴的血管暴起。
他家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们。
他放下刀叉,神色复杂,“要解释吗?”
耸耸肩,“我无所谓。”
反正我是不会费口舌的,也没有精神去纠结他的潜意识为何如此。
“你们嘀咕什么呢?”莉迪亚前倾身子侧耳倾听。
他很是严肃地说道:“我和苏熙不是那种关系。”
她毫不犹豫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多米!你怎么能说这种混蛋话!”
“就是,这种玩笑太过分了。”若尔特用叉子指着他。
萨内特还沉浸在婚礼话题里,“得趁苏熙的肚子还不那么显的时候办婚礼。”
我去,这太离谱了!
绷不住震惊地望向唯一能和我共情的多米尼克,后者憋红了脸,尴尬地垂下头避开我的视线。
这梦做的真是稀碎。
等一下,居然真的感觉肚子胀胀的,应该是睡前喝了苏打水的缘故吧,这个想法刚一出就被打脸——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下意识垂头捂住。
他被我的动作吓得站了起来,赶忙搀起我,“我觉得我们还是快点去泳池吧。你踹我吧,我肯定不怪你。”
…………
醒来后已经是凌晨六点。
多米尼克照旧发来消息。
我头疼欲裂,脑子都转不动了,解开手链放在书桌上,披了个小毯子下楼在橱柜里翻翻找找服下了布洛芬。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发语音过去问要不要电话联系,因为我现在看屏幕眼花。
他立刻拨通我的电话。
“还头疼?”他问。
我点点头,然后想起他看不见,谁知不等我出声他就跟知道我在屏幕这边点头了似的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段日子了。”接了捧水拍在脸上,“上次从你梦里出来就有点疼。我以为没什么大事。”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说话也会变得虚弱。
他难掩担忧,让我看情况一定要去看医生。
想起刚才的梦不禁有些脸红,垂头看了眼肚子。
没事没事,都是梦。
他也觉得尴尬,支支吾吾道:“刚才那梦……我也不是太懂。”
“梦境本来就是这样的,毫无章法。我觉得你的潜意识可能把我当成范妮了。”
那边沉默半秒。
“不是。”
“不是什么?”
“我是说应该不是把你当成范妮,我已经放下了。”
三年的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我不信。
忍不住回嘴:“我当时和前前任分手难受了整整半年呢。”
他第一次听我说起情感经历,愣了一下问道:“你们在一起了多久?你要是不想回答也……”
“两年整,从我大二刚开始到毕业考上了华威的研究生,他正好研究生毕业在曼彻斯特找好了工作,结果家里人非让他回国。”
我叹了口气,想起他做的那些承诺不由得情绪泛滥,越说声音越低。
“我们说要搬到一起住,连房子都看好了。我特别喜欢小狗,一直想养,为此还特意去了好几家收容所,他答应我等安顿下来就一起养小狗。”
他安慰道: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我以为能随着时间流逝好受些,可每每想起他都很难过。”
这些话我只和霍娥谈起过,可我怕霍娥和我一起难过,所以都一笔带过。好像心中裂开的缝隙很容易就能被填平整。
布洛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因为糟糕的心情。
“这么想想其实挺讽刺的,我选择的人从来没有坚定地选择我。”
“不要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