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NWR的第一个月,薛禾荔第一次在赛车场上摔了耳麦通讯器。
车队一行人面面相觑,想要上去询问安慰,赛道上一辆缓缓驶来的赛车窗户打开,车里的人丢下一句“我暂时不需要领航员”,降下车窗掉头。
薛禾荔把人叫住:“等等。”
紧闭的车窗再次降下了点,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一身黑白相间的赛车服,戴着头盔,宽厚粗粝的手指按在方向盘上,稍微挽起袖口的手臂肌肉虬结,紧实有力。
就只是坐在相对狭小的车厢里,他身体强壮,犹如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可能破窗而出。
他只微微偏头,隔着头盔看不太清楚神情,“怎么?”
薛禾荔开口:“我确实当不了你的领航员。”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她继续:“你的车技太糟糕了,方向感也一般,情绪不稳定,非常容易随时冲出赛道,半点具备一名合格赛车手的条件也没有,不需要领航员跟着你受罪。”
旁边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还有人主动上前来拉她,小声道:“小荔,要不就算了吧,别和他吵啊……”
碰——
车门打开又关上了。
男人从驾驶座下来,他身形高大挺拔,此时扯了赛车服的拉链,里面的短袖勾勒凸显他的鼓鼓的肌肉线条。
他拨开头盔的护目镜,眼底发笑:“到底谁在受罪,有本事别吐啊,娇小姐?”
薛禾荔不躲不闪:“是你开车的原因。”
她盯着面前的男人看,又说:“我之前从来没在任何人车上吐过。”
原掣笑了,“那只能说,你之前遇到的那些驾驶员都是垃圾,很一般。”
“我不觉得。”
她说话嗓子一直都软软的,没什么威慑力,放在平时,甚至不会有人觉得她是在和人吵架,但这会儿是真的闹矛盾了,开口软糯糯的腔调里,还真带了点刺:“是刚才你完全不听指挥,这样的人在赛场上会葬送彼此双方的性命和车队所有人的努力,你不配当一个赛车手。”
眼看着两人就要在赛道边上吵起来,车队的人都过来说好话当和事佬。
最后薛禾荔打开车门,把留在里面的地图拿出来,一声不响地关上车门离开。
边朝前走,边摘了头盔,习惯性地拢了下被风吹得凌乱的黑色长发。
坐原掣的车出了一身汗。
又气又热,她顺手脱了身上的外套。
讨厌原掣,没什么原因,就是他单纯个人主义,和过于自信的车技,野蛮还乱冲。
她小命就一条,经不起折腾。
脑子里刚才全部都是他不听指挥,不听她报点的画面,再加上这一个星期,从她被分配给原掣开始,大大小小吵了十几次的架,随便想想都能气炸。
骂完他以后,堆积在心里的郁闷和怒火都逐渐消散,她心情都不免好了点。
松了口气,准备等会儿去找车队负责人聊聊。
原掣就站在她身后,目光无意落在她离开的背影上。
她身形在一群男人堆里很娇小,但比例很好,腿又细又直,身上就穿着很简单的车队工作服T恤,有点宽松。
走路时简约的黑色勾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到前面还主动和人说了句话,微抬着头,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弯唇微笑,露出雪白又纤细的脖颈。
除了脸色有些虚弱和苍白,容颜精致,笑起来时勾着淡淡的酒窝。
原掣两秒就收回视线,盯着车队一群拘谨还欲言又止的人,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哼笑了声:“你们别他妈安排这种动不动就吐的领航员给我了,找阿彪过来。”
车队为难道:“老大!阿彪他正在医院啊!”
原掣微愣,转身重新上车:“去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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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禾荔回了休息室,不到一分钟,只是喝水的空隙,车队的领队以及队里另外一个女生,就敲门了过来询问她的情况。
“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是原少又在车上惹你了?”
她回答:“不服从指令,和他去堪路,他很多习惯我没办法适应,他也是。”
“哎呀,你们才开始磨合,有点摩擦是肯定的,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和谁都能起冲突的,尤其是干领航员这行的,每支车队都没少发生矛盾,好多车手和领航员都还在比赛的路上打架呢。”领队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克服一下?”
薛禾荔:“现在你们不应该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不是最大的问题。”
不得不说,她说话嗓音甜甜的,可这会儿夹杂着淡淡的冷,领队尴尬咳嗽:“那什么……你别真的丢下车队不管啊,我们另外一个领航员腿断了,下个月就要比赛,没几天时间和精力再去找其他的人来了。”
薛禾荔没再说话,又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