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仔细打量了靳太医一眼,叹然道:“靳太医受苦了。”
“娘娘?”即便已经心如死灰,这个意外至极的声音还是让让靳太医抬起眼,“您怎么会来这里?”
凌若走近了几步,隔着散发着腐朽气息的栅木道:“本宫来看看你,唉,靳太医无故受此苦难,实在令本宫于心不忍。”
凌若的话令靳太医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娘娘,您……您相信我?”
“为何不相信?”凌若的反问令靳太知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听得她继续道:“本宫与靳太医虽不曾有深交,却也晓得靳太医济世救人的心思,怎可能会谋害三阿哥,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娘娘……”伴着这两个字,靳太医已是泪流满面,三阿哥死后,他还是第一个遇到愿意相信自己的人,怎能让他不激动,不痛哭?
凌若满面无奈地摇头道:“唉,可惜只有本宫一人相信并没有什么用,皇上与皇后还有年贵妃都认定三阿哥是靳太医所害。”
这个时候,靳太医忍不住冲口而出,“微臣没有害任何人,一切都是柳太医所为,他故意嫁祸微臣。”
“竟是这样吗?”凌若故作惊讶地道:“可是本宫刚刚进来的时候还看到柳太医了,如果一切是他所为,他又为何要来这里探望你。”
靳太医冷笑连连,扯动脸上的伤,流出殷红的血来,“探望?他哪有那么好的心意,他是……”后面的话,靳太医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若把这些告诉熹妃,她再去找柳华置问,万一柳华恼羞成怒,不肯求他后面的主子免去自己凌迟之刑,岂非……
一想到这里,靳太医连连摇头,不自在地对犹自等待他说下去的凌若道:“没,没什么,他就是来看看微臣。”
杨海闻言瞥了凌若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扬声道:“靳太医可是有什么话不便说?”
他一咬牙道:“我……我不知道,你们走吧,总之微臣谢谢娘娘的一番信任之情,若有来生,微臣纵使当牛做马,也必还娘娘恩情。”
凌若打量了昏暗脏乱的牢房一眼,幽幽道:“本宫只怕靳太医死后去了阎罗殿前,连转世为牛马的资格都没有。”
“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还说相信微臣没有害人吗?还是说只是嘴上说说,实际根本不相信?”靳太医有些激动地挥舞着双手,带动铁链在这寂静的地牢中发出瘆人的声响。
“本宫确实相信你无辜,只可惜,你刚刚做了一件错误的决定,这个决定足以让你永世沉沦,不得超生!”冷冷说完这句后,凌若转身欲走,靳太医忙在后面道:“请娘娘把话说清楚。”
凌若头也不回地道:“你自己答应过柳华什么心里清楚,何需本宫再细说。”
靳太医顿时为之大惊,随后又低下头沉沉道:“娘娘都已经知道了吗?微臣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他的,其实并不想害任何人。”
他话音刚落,凌若便回过头来,疾言厉色地道:“他用心险恶,颠倒黑白,让你受冤,你现在要将同样的命运转嫁到别人身上吗?”
“微臣……微臣不想的。”靳太医痛苦地抱着头,令双臂间的伤痕清晰可见,“可是若不从他,微臣就要受凌迟之刑。”
“你真以为帮着他跟他身后的主子助纣为虐,就可以免去许多苦楚吗?”伴着这句话的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冷笑,“本宫真看不出靳太医竟然这般愚蠢,愿意相信一个阴险小人说出来的话。”
“娘娘是说柳华在骗微臣?”靳太医惊恐地问着,悬在头上的凌迟之刑真快要把他逼疯了,究竟要怎样才可以痛痛快快一死。
“若换了本宫是你,绝不会相信柳华的任何话。”凌若冷冷回了一句又道:“更不会帮他去害任何人。”
靳太医麻木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本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却被置于刀山火海之中,也实在是可怜。
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凌若忽地道:“靳太医,你是愿相信本宫还是相信柳太医?”
“微臣……微臣……”靳太医喃喃了半天,忽地眸光一亮,似想通了什么,在牢房中艰难地跪倒,“微臣愿意相信娘娘,求娘娘救救微臣,今世不论,但下一世,微臣一定会报娘娘大恩大德。”
“总算你还没有糊涂透顶。”凌若微一点头道:“不过本宫也不诓你,你谋害三阿哥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本宫无法替你洗清,但是却可免你千刀万剐之刑,还不需要冤枉任何人。”
靳太医也知道这个情况,他如今只求痛痛快快一把,逐把心一横道:“求娘娘指点迷津,微臣感激不尽。”
凌若点一点头,终于问出了一直盘亘在心头的话,“柳太医要你将害三阿哥的罪名,嫁祸予何人身上?”
“是惠妃娘娘!”靳太医所说的话果然证实了凌若的猜测,同时感觉到一阵后怕,若今日她不来,那么一旦靳太医当着胤禛的面说出温如言的名字,温如言绝对难逃一死,而刚刚与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