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微微一笑,拿起搁在一旁的六棱宫扇轻轻摇着,微凉的清风随着扇子的摇头,拂面而来,令人感觉极为舒服。
“此地没有别人,本宫也不与太妃拐弯抹角了,自本宫在果亲王府第一眼见到太妃,便知道太妃不喜欢本宫。”
勤太妃闻言连忙道:“娘娘误会了,我怎会不喜欢娘娘,当初……”
凌若抬手阻止勤太妃继续说下去,“这一眼本宫绝对不会看错,勤太妃不喜欢本宫,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不喜欢。”
勤太妃低一低头道:“娘娘是当今的熹贵妃,而我是先帝的遗妃,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冲突,不知为何娘娘会认定我不喜欢娘娘。”
“因为太妃知道十七爷待本宫有情。”此话一出,勤太妃神色大变,盯着凌若的瞳孔微微收缩,“娘娘您……”
“当初本宫刚刚产下嘉柔,太妃来看望本宫时,本宫就发现太妃并不太喜欢本宫,甚至有些厌恶,可本宫自问并不曾得罪过太妃,实不明白这厌恶从何而来,不过后来本宫明白了,应该是十七爷向太妃提及,会留本宫在府中坐月子,直至满月之后再回宫的事触动了太妃,使得太妃厌恶本宫。”
勤太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娘娘说笑了,您能留在果亲王府坐月,是果亲王府的荣幸亦是我的荣幸,我高兴尚来不及,怎会有丝毫厌恶之意。”
“是吗?但十七爷不顾有可能被皇上责罚降罪,执意将本宫留在果亲王府,太妃就没有丝毫生疑吗?”
“允礼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危着想,再说事实上允礼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皇上,我有何好生疑的。”勤太妃话音刚落,凌若便接上去道:“但这件事,太妃之前并不知晓。太妃在宫中生活了数十年,而十七爷又是太妃所生,太妃不可能看不透十七爷的心思,正是因为看透了,太妃才会对本宫有所厌恶。而一旦先入为主了之后,想再改变就难了。”
见凌若已经说得如此直接,勤太妃心知瞒不过,只得道:“不错,我确是看出了允礼对娘娘有情,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专门提起。”
“因为本宫知道,有人要拿这件事生事,一旦真起了事端,本宫会怎样不知道,但果亲王府还有十七爷,必是首当其冲的。”
事关已身,勤太妃惊诧之余,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娘娘说的那个人是谁?”
凌若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徐徐道:“本宫知道,皇后娘娘曾经传召过太妃,并且送了太妃身边的萍儿一身衣裳,所用的料子还是极为名贵的苏州织造府贡品,前几日,小宁子亲自拿去给萍儿,对不对?”
勤太妃没有惊讶凌若对这件事知道的如此清楚,身为宫妃,知道这件并不是什么难事,她只在意凌若为何要刻意提起这件事,难道……
她胆战心惊地道:“想要生事的人,难道是皇后娘娘?”
凌若笑抚着缀在扇柄处的流苏,道:“苏州织造府上贡的料子,本宫有许多,就算拿出十匹八匹来也可以,但承乾宫的宫女太监,却没一个人有的,更不要说制成衣裳了,不是本宫不肯,而是没必要,再说也与他们的身份不配冒然穿出去,甚至还会惹来话柄,可偏偏皇后却赏了萍儿这么好的料子,萍儿又是从准葛尔开始就一直跟着本宫的,知晓很多事,太妃您说是为什么?”
勤太妃从唇中挤出一句话来,“皇后想要收买萍儿。”但旋即又摇头道:“但只凭一身料子,萍儿不至于会听她的话。”
“区区一身料子自然不会,但太妃又怎知皇后没有许她旁的东西呢?若真让皇后带着萍儿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十七爷会很麻烦。”这一句话,说的勤太妃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方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还请娘娘指点迷津。”
凌若有些可惜地道:“其实当初依着本宫的意将萍儿遣出府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本宫不知道太妃为何会收留萍儿。”
勤太妃心中也是恼恨死了当初的决定,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只得道:“一切皆是我糊涂,留下萍儿,我回去后,立刻就将萍儿送出京城去,让皇后再也寻不到萍儿。”
话虽如此,但勤太妃心中已是动了杀意,任何敢于威胁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还有允礼的人,都该死。再说还有什么比死人的嘴更牢靠的。杀人,对于能有惊无险活过一朝的勤太妃来说,一点都不难。
凌若怎会猜不到勤太妃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不必送走萍儿,更不必要她的性命,本宫要用她演一场好戏,就不知道太妃肯否襄助?”
到了这个时候,勤太妃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所以她的回答,也在凌若意料之中,“请娘娘吩咐。”
如此商谈了近一盏茶的功夫后,勤太妃点头道:“我会尽量按着娘娘的吩咐去做,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娘娘能够答应。”
凌若看了她一眼道:“太妃这是在本宫谈条件吗?莫忘了这件事威胁最大的人是十七爷而非本宫。若太妃觉得没必要理会这件事,